杀手十三花落中最小的女孩与众不同,姐妹们都知道。讀蕶蕶尐說網这个美的当真如寒秋中一朵柔弱雏菊般的女孩子常常做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
比如说杀人换来的钱一分不剩全部捐给了红十字,而自己却带了四份家教,穿最廉价的,吃个麻辣烫都要精打细算。
比如说会和每个要杀的人真心做朋友,杀人的时候却悲伤的痛不欲生。
比如说常常在半夜十二点一个人看恐怖片。戴上耳机,声音放到最大,边看边哭,伤心的一塌糊涂。没人知道她伤心什么。
比如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或者三天不吃不喝,也不睡觉。就那么抱着膝盖怔怔坐着。
比如说会一天折一只千纸鹤,凑够九十九只就烧掉,往复不断。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想要讲这个故事一定要用“很久很久以前”做开头。在她还是一张白纸对整个世界充满美好期待愿景的时候,待在一个变态的家庭中度过了整个幼年,你不能奢望这样一个女孩是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奥巴马那样的好人。
她恨男人!这种恨在她看着地牢下那个脖子里拴着铁链子,每天折一只千纸鹤的女人时就已经深埋在心底。在那几个该喊爸爸叔叔伯伯或者哥哥的男人活生生打死她娘的时候,恨意已经冲破她幼小的心灵和身体。在她一包耗子药毒死全家人后,在雪地上她娘的尸体下蹦蹦跳跳笑的很欢快的时候,她明白了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
老天赋予她的使命就是:接近一个男人,然后杀掉。
恨是她活下去的动力,也是她生命中的真谛,如果不再恨,她活着将没有半点意义。可是李风偏偏闯进她的世界里,对她真心真意,虽然这份感情和爱无关。她要杀了李风,她怕再跟这男人待在一起就真的下不了手了。就算是现在,如果不是用胡萌萌的事提点自己,恐怕也是如此。
她拔出刀子,又捅了一下,这一次捅在肚子上,李风手一抖,烟头掉了下来。他艰难的笑了笑,说:“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想美国碰到的一个和尚。呵呵,那老头口是心非干过什么荒唐事就不说了,大道理倒是一堆一堆讲的很顺溜,他讲空,讲放下,讲这世上没有完美无缺的凡夫和彻头彻尾的坏人,讲人心里都有着执念有着佛性。你心中执念我看到了,佛性呢?我死之前能看到吗?”
雏菊流着眼泪说:“你死吧,我跟着你下地府给你看佛性。”
又一刀捅在肚子上。就在这时,电话震动铃声忽然响起。李风说:“暂停!先暂停一下,死之前让我接个电话。”
李风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掏出手机,递给雏菊。
雏菊眉头微微皱着。
李风说:“你总不能让一个聋子听电话吧,隔着电话,唇语再神奇也没用。”
雏菊接过电话放在耳边,另一端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单单听声音就知道这女孩一定可爱到不行。
“哥哥,是你吗?你想萌萌了吗?萌萌天天都在想你。”
雏菊一怔,看了李风一眼,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白山叔叔给了我们好多好多钱,他说是你给的。他还说你是坏人,我问他为什么说你坏,他又不告诉我,我问妈妈,妈妈也不告诉我。我就告诉他们,你才不坏呢,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好人,那些坏人打我,不给我饭吃,用蛇吓我,是你把我救出来的。”
雏菊捂着嘴,手里的刀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胡萌萌又道:“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美国玩啊?我在这里交了好多好朋友,我教他们说汉语,嘻嘻,他们可笨了,学了好多次还是说的怪声怪调的,笑死人啦。对了,哥哥,我还想问你一下,嗯,你别生气哈,在我心里面你是个大大的好人,但是你在别人心里呢?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雏菊吸溜了两下鼻子,声音有点变了,说:“你哥哥在别人心里面,是个很坏很坏的好人。”
她挂了电话,递给李风。
李风问:“谁啊?什么哥哥?什么好人坏人?”
雏菊没吭声,捡起地上的手术刀,凝视了他足足十秒钟,揉了揉眼睛,转身决绝的离开。
李风刚刚摇着手机对吴煌说,这个电话可是保命符,果然如他所料,除了打过来的有点晚之外,白白的挨了三刀。
北城胭脂路,尽头有一个花落咖啡厅,凌晨三点半,咖啡厅里十二个女孩很散乱很随意的坐着,或者娇媚风骚,或者清纯可人。
最中心的青莲温柔的抚摸怀里的黑猫,有点忧心忡忡。
雏菊红着眼睛低着头走进来,一直走到青莲跟前。
青莲问:“小妹,你这么晚喊大家来做什么?难道李风识破了你的身份?”她拉着雏菊的手,怜爱道:“别愁眉苦脸了,你从出道以来从没失手过,这不是什么好事,失败一次才能长长记性,免得心高气傲以为自己了不起了。现在挺好,杀不杀李风无关紧要,你没事就好。那人是个了不得的厉害人物啊,别说咱们,就连老神仙和肖家肖娴都吃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