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穿过沙漠,那边,绿草茂盛,武尘,祈兰花撅着屁股,贪婪地喝水,洗身上的沙尘。
躺在草地,晚风划过,星星如烛,沉沉入睡。
晨曦的光洒在大地,两人梦醒,这是三天来,睡得最充足,最美的一次,身体消耗的体力恢复,身体回到巅峰状态,祈兰花展开地图,指着沙漠,这是塔戈尔沙漠,岁月城离塔戈尔沙漠不足五十里。
精神奕奕地上路,路旁,有一座木屋。
两人对视一眼,推开木屋,里面黑暗,桌椅有灰尘,很久无人住,柴房有米,有腊肉,有土豆,武尘寻得火石打火,煮饭,炒菜,两个时辰后,米菜熟了,上桌,香喷喷的,正要开饭,咣当,屋里的一处响。
武尘放了碗筷,紧张地看着祈兰花,祈兰花也紧张地看着武尘,武尘离椅,找发出声音的地方,声音从柴房发出。
小心翼翼地走,仔细听,灶后右角,有一木柜,武尘移动木柜,后面有一具白色破碎的枯骨,武尘弯腰,捡起一块,伤痕是新鲜的,刚才哐当的声音从枯骨发出,枯骨从木柜上掉下,虚惊一场。木柜移回原处,吃饭继续,一顿饱了,和祈兰花赶路,山渐高,过河,过江,过高山,祈兰花拿出地图,纤细的手指指着地图上有块绿颜色的地方,说,这是阿稷山,岁月城紧邻阿稷山,我们已经到了,漆黑的眸子绽放喜悦的光,这是二十几天来,第一次绽放喜悦的光。
祈兰花收地图,五个时辰后,天色渐晚,山巅四望,岁月城在眼中,灰色城墙,四方形,长方形,三角形,菱形,圆形,螺旋形,尖形建筑,一路飞奔,进入城里,街上尘土飞扬,灰色墙壁有许多弯曲痕迹,勾勒远古时人兽战斗,扶犁鞭牛耕地,天使有一对翅膀,健壮的男人手撑大弓射日,栩栩如生,人神进入那远古的岁月,篝火边,和人族舞蹈,和龙族喝酒,和水妖战斗,和狼族厮杀,武风卷起灰尘,武尘,祈兰花回到现实,灰尘后面,马蹄飞扬,一片黑暗,黑暗巨大,武尘拉着祈兰花的手飞上城墙,跨马飞奔的是穿着漆黑铠甲魔鬼一样的男人,至少有五百,马过出,风消,灰尘落,五百魔鬼一样的男人不见,武尘,祈兰花从城墙顶跳下,时间紧迫,夜黑前,尽量找到战魂学院。
加快脚步,沉默前行,偶尔有背背着东西的男人走过,武尘上前问,对方见武尘,祈兰花,却像是见鬼一样的远走,边走边慌张地说,你们不是人,不要为难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两人奇怪,这岁月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让这男人这样的惊恐,看得出,这背东西穿着灰色衣裳的男人不会武功。
有位大娘,坐在街边木椅,手摇灰扇,嚼着骨头,头发蓬乱,有五十岁左右,满脸的皱纹,穿着邋遢,黑裤子大腿有补丁,唯有扇子干净如新。火蒸白骨,妇孺街哭,枪戟无情,疆土为君,边嚼骨头边哼着四句,哼了一遍重复。
大娘,晚上还不回家在这哼什么呢?武尘弯腰问,漆黑的眸子看着大娘的眼睛。
中年妇女嘻嘻笑着火蒸白骨,妇孺街哭,长戟无情,疆土为君,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回来啦,我的儿子回来啦,儿子,我的儿子啦,长发乱舞,一屁股坐在地上,如疯如魔。
中年妇女像疯了,问不出什么,离开。
你们俩站在那别动,中年妇女的声音干脆,飞在两人面前,嚼碎的骨头吐出,想知道什么问什么老娘知道的告诉你们。
媚态动人,皱纹欢笑,眼眸清澈,和刚才神态是两人,中年妇女挺清醒。
大娘,去战魂学院怎么走?祈兰花微笑着问,这是祈兰花难得露出的微笑。
战魂学院离这里五里,这里街街交错,如迷宫,没人带你们,凭你们俩找不到的。
还请大娘带路?武尘双手抱拳连忙说。
别叫我大娘,撕开脸皮,是一位四十开头的女人,没有皱纹,保养得好,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叫我妈吧,你们的娘的年纪还没有我大呢,媚眼勾武尘,祈兰花,武尘,祈兰花心神荡漾,天地旋转,不好,这女人用了媚术,不看大娘的眼,蒙住兰花的眼,兰花脑袋浑身,双腿虚软,几个踉跄倒在武尘怀里,双眼紧闭,犹如睡着。
女人媚笑更浓,远方来的你们要问我什么?我的时间宝贵的很。
带我们去战魂学院吧,有再多的问题,找到战魂学院再说。
小东西你还挺识趣的,知道我为什么哼这四句,你不问,心里想知道答案。
媚笑骤缩,一点也看不见,淡蓝眸子沉入回忆,天未黑,乌云朵朵,战场,二十万军对二十万军,刀戟交鸣,头颅断,四肢折,血流成河,尸骨成山,儿子被刀砍断头,从此离别了这个他无比眷恋的世界……嘤嘤哭泣,嚎啕大哭,武尘掏出女人口袋的手绢递给女人,女人愣了一下,接过手绢,谢谢,擦眼角。
我唯一的儿子离我而去,我的精神支柱倒塌,家园摧毁,流浪在这,换面孔苟且偷生。
武尘已明白,四句的意思,痛恨战争的残酷,君王的私利。
情绪平稳,戴上面皮,吹醒武尘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