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犯你说的这些。”
“休要张狂,没犯?没犯怎么进来的?”揉揉嗓子,腥红的眸子流着淡淡的快意。
“大队长踢我进来的。”说着大队长,咬牙切齿,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般对我?
忽然沉默,宋青手掌撑着下巴,沉思,这样折磨武尘,什么样的情形下,他会对自己说谢谢?眼一亮,嘴角勾起弧度,两指掐着喉管,变声说:“我知道了,你进来的原因,宋青小儿是为你好哇,你想想,你这般待遇,地门弟子,有几个能享受?你犯了芝麻大小的错,宋青小儿逮住了,命你思过,我淬炼你的肉体,出过失门,你比进前强。”
不能辨老人的话的真假,出过失门,老人的话是真是假清楚,宋青真心待自己,必感激,持强凌弱,以弱抗强。
油沸了,铁链下降,武尘的一只脚踩在油锅,油锅倾斜,沸油流脚,灰色裤脚融化,掉一层皮,武尘的神色狰狞,掉皮的地方引起。
另一只脚踩在油锅边沿,同样,沸油烫掉武尘脚踝的一层皮,铁链还在下降:“不要!”武尘大声叫,声音里有一丝慌乱,大小战,掰着手指数不完,盘坐炼心,生命受挟,还是害怕。
‘哗啦啦,’铁链猛然收缩,武尘被吊在半空,像极屠宰场挂在木架的肉。
‘哗啦啦,’铁链猛然松懈,武尘和沸油相距一寸,不用怀疑,身子进入油锅,肉立即熟,森森白骨。
宋青疯癫按键,屁股颠簸,椅子打圈,额头光洁,脸颊苍白,眼里射着施虐的快感。
‘滴,’墙壁的木钟颤了三下,八点,叮铃声响,筷子敲碗盆,开饭了。
宋青猴子一样攀着石柱,跳上瓦,从过失门正门跳下,两脚踹开门,里面光明,手遮眼,适应光线,其实,宋青早适应,装的。
武尘挂在半空,蹦跶几下,神色复杂的看着宋青。
此子的定力不错,看不出他是恨还是感激自己,他会对自己说谢谢的。
一掌击出,一股漆黑的光直奔武尘,溶解铁链,武尘风筝断线般掉,宋青飞起接住,灵气在筋脉奔腾,防备武尘突然出手。
武尘轻脚落地,宋青从灰色长袍掏出一颗黑色圆丹:“武尘,这是融身丹,吃了它,皮肉很快愈合。”
武尘接过,没看宋青一眼,眼没眨,没犹豫,吃进肚子,不怕有毒。
热气从胃扩散,达四肢,脚踝掉皮的地方生了新皮,背上的鞭痕愈合,热气渐失,肉血顺畅,像热极的人冲进冷风里。
握紧拳,砸进油锅,油锅破,手没事,脚踢铁柱,铁柱瘪,腿没事,果然,内劲增强,这是宋青的功劳,方式狠了点,心好。
武尘的眼角余光瞟宋青,宋青神色柔和,暴戾的人不会有这样柔和的神色,似是感应到,宋青踏步出去,一前一后行在宽石板路,进食堂,打饭菜,一桌吃。
窄臀的宋青背负双手望着内门,内门长老阁,爹在做什么?儿狠狠折磨了武尘,武尘没爹说的狡黠,蠢猪一头,吃饭时还对自己说谢谢,说谢谢时,心被隐形针刺了一下,损失了融身丹,融身丹不仅有愈合外伤的功效,还能增强内劲,武尘就是吃了融身丹,拳脚才更有力。
融身丹是一品炼药师炼制的,一个月前,误入死亡谷,巧遇炼药师,当时炼药师身有刀伤,为炼药师疗伤,报酬是给自己五枚融身丹。
半月前修炼,服了一枚,只有三枚了。
武尘寻了一处,寂静之地,专心修炼,灵气一次次撞击四层灵气壁,被无情弹回,接着,刀削骨的痛楚令武尘哆嗦,调息,以后炼。
街上喧哗,深林寂静,一栋木屋安然矗立,屋前有溪,清水潺湲,屋后有山,山绿白雾飘逸。
武尘,乌毅走近,心急跳,三年未来这里,一切没变,景美醉心。
“武大哥,有些不对。”身后,乌毅的声音响。
武尘回头,乌毅注视自己,一头长发,缠着纶巾,脸黝黑,比昨天胖了些,没训练,吃多的原因。
眉宇慢皱,转身向前,脚步沉重,抽出雨刀,飞在门口。
乌毅迅至,悄无声息,静如死亡,推开木门,堂壁赫然有一灵位,祈南之墓,武尘双腿一软,跪在门槛,进屋找祈南的老婆,那个三角眼,总是一副冷冰冰样子,心热的女人,兰花。
屋心,马三香坐在木椅,黑发乱糟糟,垂头,两眼空漠,本来就小,现在看,像被压缩的人。
“三香婶。”武尘亲热紧张的叫,马三香抬头,眼没焦点,又垂了。
武尘半蹲马三香前,脸蜡黄,无活着迹象,脖子缠着一根细丝,细丝缠在屋外,叫三香婶,有人拉细丝,三香婶抬头。
手掌斩断细丝,三香的脖子折断,不是细丝拉断的,细丝是三婶的脖子断后缠的。
“兰花,兰花。”窜进窜出,兰花不在。
给三香穿新衣,挖一个坑,放薄棺材,埋了,天色黑了,几只野狼叫,‘啊……啊……’武尘张开双臂,愤怒嘶吼,震荡山谷,怒火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