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王表哥把王梁的心肝都给叫酥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意外,王梁并没有做出一些天人共愤的事情,他站起身来紧了紧腰带,然后转身便去把门窗打开了。
见状如此,床上的程玉慈可算松了一口闷气,虚脱一般把全身的皮肉放松下来,在此之前,王梁还口头关心了她一句,说让她好好休息,而她现在也正如实做着,不过在闭目养神的这瞬间,她在心中默默的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话。
“王梁,我程玉慈,今日发誓,我今后会一定想尽一切办法来报复你,你就等着受死吧,你这只没有祖宗的王八蛋!”
西套间的门窗被打开之后,正在内宅门外焦急候着的程晚潮等人赶紧向正堂走去,一转弯到了这厢间,程夫人赶紧用手背摸了摸程玉慈的额头,凉丝丝的,一点也不烫了。
程夫人喜极而泣的望着站在旁边已经恢复一本正经的王梁,丝毫不吝啬对其的赞美之词:“神医啊,王小哥真乃当世神医啊!”
“唉,夫人,这是哪里话,应该做的,应该做的。”王梁赶紧扶起要对他作揖的程夫人,语气客气的不得了。
这话落下时,床上的程玉慈可谓是气得不轻,可是她自知需要休息,便转过身就开始睡觉,王八蛋,本姑娘鄙视你,本姑娘代表本姑娘的全家都鄙视你,你就假惺惺吧,迟早有你得到报应的那一天。
而站在王梁身后的严正,这时看到程玉慈衣衫完整,却是一幕复杂的神情,世子爷就没趁机干点什么?世子爷真正直。
眼下正值晌午,虽已入秋,却是烈日当空,程晚潮见自己的女儿无甚大碍了,便对王梁作请,吩咐下人准备午饭,要与王梁对酌一番。
在内宅门外候着时,工房里的典吏带着柴八斤来找程晚潮,对他说明了柴八斤此次来意,也顺便知道了滑轮组的好处,间接又得知这是王梁的主意,此时便更是对王梁尊敬有加。
如此一来,饭桌上除了对王梁表达谢意,程晚潮又有了新的话题,在王梁的口头上初步理解了一些新颖的力学原理,又与他客套了几句酒桌上的寻常之言,问王梁的家世如何啊,以后有什么打算啊,王梁对于第一个问题,当然是胡编乱造,至于第二个问题,他巧妙的接引到了滑轮组这一话题上,而且又侧面敲打了一下程晚潮的祖上,然而,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可是吓一大跳,程晚潮这厮居然是新儒学思想开辟者二程之一程索的后代!
王梁心想,他妈妈的啊,这可是当今世上权利通天的名门望族,天下书生可都有着这样一种觉悟,别管有学问的没学问的,都自称是二程门下的学生,为什么,支持新儒学思想啊。
说着说着,王梁又从程晚潮的话里听出一些感叹,王梁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程晚潮乃是程家的旁系子弟,不得家族在政治力量上的支持精髓啊。
这是人家的家事,王梁也不好多说什么,看着程晚潮在他面前滔滔不绝程世家族里的事情,他也只好偶尔的谦卑两句,然后便是卯着劲儿的对程晚潮敬酒,因为这姓程喝的说话已经有麻舌的意思,而唯一让他不继续这样滔滔不绝的办法,只有把他灌醉,喝死这个龟孙子,居然在我面前炫贵炫富,显得你家族大是怎么着。
桌上的白酒乃是那坛拿来给程玉慈退烧的的烈酒,王梁不敢说这酒能有六十五度,但五十六度是最起码的,不然也不可能沾火就着,刚开始沾上这酒时,程晚潮那叫一个夸呀,说出的话简直与严正刚开始喝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他喝了还没三两,脸色就已经跟猪腰子一样红了……
一顿饭下来,连同王梁自己,饭桌上七个人,被王梁喝到桌子底下去的就有四个半,程晚潮与他儿子程尚实在不敌王梁的酒量,喝着喝着便左右摇摆离了座位,柴八斤虽然个头最大,却也是从未喝过这样烈的白酒,所以从圆凳上摔下去的动静简直要比程家父子大的多,再有便是工房的典吏老林,他是第一个完蛋的,而至于那半个,当然是户房的典吏老黄,此时正在迷迷糊糊的跟王梁打嘴魂呢。
“老哥啊,我这……我王梁何德何能,竟能与县君老爷同桌对饮,更有您黄老爷黄大人做赔,简直是我家坟上冒白烟儿了啊!”王梁比谁都明白,大多事情在酒桌上只能点到为止,却不能畅谈或者敲定,所以他也没有把着能在酒桌上将他需要处理的事情处理完善。
“王…王小哥这是哪里话,哈哈,王小哥此前许我老黄的…那,那一坛子好酒,可…可莫要忘了啊!”喝的几乎只剩下半条命的老黄脸上堆着笑,笑的蒜头鼻都起了褶子。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王梁醉眼迷离的堆笑附和他,看着他说话时都到时不时打呼噜的阶段了,便随手一推他的脑袋,哐当一声,他也去了桌子底下。
看着地上四横八横的五个人,王梁冷冷笑了两声,然后把手指蘸到茶杯里,用茶水清了清目,接着,他的眼中哪还有一丝醉意,只不过脸色有些酒晕红罢了。
“什么时辰了。”王梁深呼吸,吐了一口酒气,问旁边一直是光伺候却滴酒未沾的严正。
“未时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