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王梁没有回林宅,而是在铁匠铺错对门的饭馆凑合了一顿,吃饭时,他不住的把目光往窗外的铁匠铺使劲,时刻注意着铁匠打铁的手艺怎么样。
凑着饭馆里人多,简单打听了一下铁匠铺里的当今状况,得知铁匠铺的老板姓柴名八斤,是个中年大汉,王梁一听柴八斤这名字,感觉怪稀奇的,便凑嘴多问了一句,莫非这厮生下来就有八斤重?
没成想还真被他说着了,旁边这位好事者说柴八斤一生下来就比一般的婴儿大,而且重的跟块铁似的,因此把他娘个逼都撑的大出血了,最终导致他娘死于难产。
听闻这话,王梁阴着脸没继续跟这好事者多言,感觉这厮忒不是东西,柴八斤他娘个逼大出血这事能随便当众说出口么,真他妈粗俗。
又换了个人打听,得知柴八斤的打铁手艺乃是祖传而来,且知他人性非常不错,虽生得一副人熊的形态,却从不做仗势欺人的勾当,在前街北巷子里人缘极好。
出了饭馆,顺着叮叮锵锵的锤铁声,来到铁匠铺的木棚门口,刺鼻的铁腥味拥堵在王梁每一根毛孔周围,让他差点把刚入腹的饭菜给呛出来。
正在铸剑的一位铁匠用黑油油的臂弯擦了擦额头,一边锤打剑面一边看了看王梁,口气果断道:“这位小哥,想打点什么?”
“你们柴老板在吗。”王梁对这铁匠抱了抱手:“我找他有事。”
“嗤啦——”一阵火辣的剑面入水声响起,铁匠也好说话,放下手中的活计,对王梁扬了扬头:“跟我来吧。”
还未跟着铁匠走到铁匠铺的后院,王梁便听到哪里有阵阵劲风响起,正待他心下疑惑,但见院子里一个身高至少两米的巨型大汉正在挥舞着一双大锤,大锤所经之处,无不惊起一阵撕破耳旁空气的狂暴波澜。
“老板,有人找!”铁匠对那大汉喊了一声,然后转头对王梁道:“有什么事你们聊着。”说罢,他便离开后院,向前边木棚里走去。
“哐当——”
如同一座小山峰般的柴八斤将他手中的一双大锤扔向离他不远的一片松软土壤里,双锤碰撞的声音使土地登时剧颤了三下。
“公子,找我何事?”转身看向王梁,柴八斤显得很有礼貌,只不过声音异常粗犷。
“做滑轮…”王梁仰脸看着柴八斤愣愣道。猛人啊!
这厮生的孔武有力,也算不上丑人,而他的身高却已经恐怖到跟姚明一个级别,站在他面前,王梁只感觉面前是一堵墙,因为从整体来看,他要比姚明强壮的多。
“没问题,要做什么滑轮?”面对王梁错愕的表情,柴八斤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痛快的说道:“打水用还是种地用?”
“都不是,我要自制一种滑轮。”片刻的惊讶过后,王梁恢复了自然:“我自带了图纸,要不你看看?”
“哦?”柴八斤闻言有些奇怪,却见对方已经从怀里拿出几张宣纸,便抬手示意请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细谈。
“公子高姓大名?”接过王梁给的宣纸,柴八斤客套的问道。
“王梁。”
“在下柴八斤。”
两人互相客气,柴八斤爽朗一笑后,脸色却越来越凝重,因为他打开宣纸以后,完全不知道上面画的是什么工具。
片刻后,柴八斤蹙着浓眉颇显为难,指着滑轮组总图道:“这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滑轮竟用铁板箍在一起,这让它们还怎么能连贯的滑动自如!”
话音一落,他并未听见王梁有所反应,下意识低头看他,只见他正在出神的望向自己那双大锤。
“王公子!”柴八斤提醒了他一句。
“唵?”王梁立刻反应过来:“噢……”把目光收回,他心里略起波浪,那双大锤不正是传说中的擂鼓瓮金锤么,据说那大锤加起来足有三百二十斤,方才却见这柴八斤如同舞玩具一样,他到底还是不是人!
“王公子,这图上的东西…”柴八斤为难的指了指滑轮组。
“怎么,你做不出来?”王梁笑看着他道。
“这图样倒是画的逼真,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就算做出来,我想也不会划动自如的。”柴八斤抱手道:“敢问王公子,这图样可是出自你手?”
“当然,用黑炭画出来的。”王梁洋洋自得道,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让柴八斤对滑轮组产生好奇,不然还怎么让他做出实物来。
“王公子真是画功了得。”赞扬归赞扬,柴八斤转眼却叹道:“只不过在下这里没有相巧的模具,实在惭愧,不然就算此物不能滑动自如,也能差不多照着模样做出来。”
他认为王梁做这玩意是当铁风车玩呢,只是出于礼貌没好意思说出来……
“你没往后看,怎么知道一定做不出来?”王梁轻轻把宣纸摊开,将后面画着各样模具的宣纸放在他面前。
柴八斤闻言一怔,继续将目光投在宣纸上……
看着一幕幕图样,他脸色渐渐凝重,只不过凝重下面还隐藏着一层好奇与惊喜,眼见宣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