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笔墨纸砚伺候给王庸,丫鬟翠菊从他房里出来,扶着墙壁来到柴房,坐在木凳上轻轻捶打着自己的双膝。
“不行,这样下去早晚会被那黑心的畜生给折磨死,我得想办法离开施宅才可以。”
翠菊默默想着,从怀里拿出一把小剪刀,在木凳上狠戳了两下,使的力道就如同把木凳当作了王庸的眼珠子,恨得她牙根直发痒。
这时,她听见外面有动静,赶紧把剪刀收了起来。
悄悄来到窗前,只见那黑心的畜生已经一瘸一拐走到堂厅门口,又见他左右环顾几眼,最终他把手里的白鸽放飞空中。
看着白鸽扑棱着翅膀渐渐消失,翠菊脸色阴冷。
她从新回到板凳上,略带空灵的眸子里已经闪烁出神采,心中在静静的打算,若把此事告诉给杨公子,不知他会不会给自己赎身,也好离开这万恶的施宅。
……
江湖上有这么一句话,有人的地方,必有悦来客栈,外街被严正与杨松住了十几年的这间客栈,便叫悦来客栈。
这样名字的客栈在全国有很多间,但是它们之间根本没有一根毛的关系,孔子曰,有钱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悦来客栈的名字,便由此得来。
迟县的这间悦来客栈,乃是严正与杨松的总候命地,两人在迟县驻有十余年,明面上虽然势单力薄,可他们已在暗中培养了一股成熟的隐形势力,用他们的话来讲,反正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顺手经营点什么。
平时的话,赚点外快也方便些,买卖来源,基本是杀个把人什么的,帮忙要债的活计也有,只是不经常做。
久而久之,严正与杨松也成为了迟县地头蛇不可忽视的势力之一,不过他们却经常被忽视,因为他们总是神出鬼没,一些迟县的金主有时拿着金叶子满街转,都不一定寻得到他们。
而关于这件事,王梁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来客栈时,门是关着的,可里面的伙计从门缝里一见是他,立刻开门恭敬,把他迎进来之后,还探手探脚的往外四顾,那副间谍的姿态,实在让王梁情不自禁的就浮想翩翩。
到了二楼,他对刚起床的严正道出心中疑问,果不其然,严正说在迟县的这些年,已经与杨松布下了一张强有力的信息网,而这间悦来客栈,便是一座小型的中枢处,其收罗信息的手段与所得信息的内容,简直比县衙里的黄册还要专业。
最重要的是,严正还说他与杨松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围绕王梁一个人转。
如此言辞凿凿,让某位当事人感到很惶恐,这要换个西方的现代背景,都他妈赶上美国大片了,这是要干嘛,王子的守护军团么。
他当然不知道严正与杨松建立这种信息收罗所是别有用心的,眼下而言,他心中只有感动,从来没有一个人为他这样付出过,便是前世出生富豪之家,他也连一个保镖的待遇都没有享受过。
“杨松呢,怎么不见他。”
王梁吩咐人拿来一块木炭,然后用刀子削成简易的炭笔状,此时正在一张宣纸上绘画滑轮组的原图,眼见轮廓已经差不多,他便漫不经心了一句。
“可能…大概……”旁边手拿宣纸伺候着的严正太阳穴微微流汗:“应该是出去练功了,他有早起舞剑的习惯。”
“那么贱的人,居然还会舞剑,真是难得。”专心绘画的王梁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是啊,这个贱人!”严正在一旁义愤填膺。妈的,去花凤楼也不带老子去,真是个不孝子啊。
“既然你俩在迟县里布下的势力如此高深莫测……”王梁闻言轻笑了笑:“在荷塘街置办座二进院应该不是问题吧。”以他的想法,能不花柳四娘的钱,就不花柳四娘的钱。
“别说二进院,三进院都没问题。”严正痛快归痛快,却不知道王梁此刻正在绘的什么图,见他填笔画影的动作游刃有余,绘出来的东西竟然还如此逼真,当真是比那些所谓的大画家强上不止一倍两倍。
“好,你先垫付着。”王梁一听,美极的指了指宣纸上的滑轮组:“等我把这东西卖了,再给你置办宅院的钱。”
“世子……”严正刚想称呼世子爷,却突然想起此前王梁的嘱咐,马上改嘴道:“公子这是说哪里话,我和杨松在迟县里置办的这些家业,还不是老爷吩咐下来的,以后都是公子的,现在还谈什么你的我的。”
“这样啊。”王梁无耻道:“是不是你们的钱我可以随便花?”想到自己以后的日子不再拮据,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感觉。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严正笑着答应,接着便把目光投于桌面上的宣纸,道出心中疑问:“公子画的这是什么?怎会有如此奇怪的物件儿,看着像滑轮,却没见过这样复杂的,真是好生困惑…”世子爷方才说这能卖钱,玩喜的吧!
“这叫滑轮组。”王梁拿起宣纸吹了吹上面的炭灰,洋洋自得道:“若是做好了,只需一个十岁顽童,便可以拉动千斤大石。”
“呵…呵呵……”严正一脸公子你真会说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