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德不是被这群人抓住的,也不是被攻进土圩子的党卫军抓住的,抓住他的人是他手下。张广德年纪一把,但是脾气依旧暴戾,带着当年在淮军里当营官时的做派,对手下抬手就打,张嘴就骂的事时有发生。
两个平时挨骂挨打最多的家丁一看张广德大势已去,便决定活拿张广德作为投名状。他们一个乘张广德不备,一枪托砸在张广德的后腰上,另一个则立刻用膝盖顶住张广德的脊柱,同时用匕首抵住了张广德的喉咙。
一见张广德被擒,其余家丁都不知所措起来
“你们这两条喂不熟的狗~”张广德大骂
“狗?你平时也没把我们哥两当人看~”
这时候,王德瑛老族长在被人用一架滑竿抬了过来,其余王氏族人一拥而上,将张广德的家丁缴了械。
“张广德,你也有今天。”王德瑛居高临下地望着张广德,眼中满是讥讽。
“王德瑛,你个老匹夫~”张广德依旧大骂不止
王德瑛的一个族孙上前一步,照着张广德的嘴狠狠地踢了一脚,“他娘的,老族长的名讳也是你叫的?”
王德瑛立刻吩咐王氏族人打开土圩子的大门,迎接党卫军进来。张广德和他的狗腿子们则被五花大绑,押到了肖文龙面前。
此时的肖文龙一身戎装,双手带着白手套,双手轻轻扶着腰间的武装带,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张广德,笑道:“张老爷,别来无恙啊?”
“呸!”张广德向肖文龙吐出一口带着血和脱落牙齿的血痰,不过被肖文龙避过了。
“早就知道你要来找回这场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张广德到很坦然
肖文龙摇了摇头,说道:“我来不是为了个人恩怨,而是为了执行三七五减租的命令,是为了张王集百姓能有田种,有粮食养活他们的家人。”
张广德不屑地冷哼一声,这种官腔,似乎自己以前常挂在嘴上。这时候,张广德忽然在肖文龙背后看到了王大友的脸,那是一张充满了喜悦和复仇快感的脸。
张广德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最不起眼的东西,往往却是致命的。自己狗腿子打在王大友身上的一枪托,这么快就报应在自己身上。张广德忽然觉得心中豁然开朗起来。
在张广德宅院里,张广德和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以及三个妻妾和苏四在内的狗腿子们跪了一地。
按照肖文龙的说法,今天要在张家大院里对张广德这个劣绅进行公审。张广德在张王集作恶多端多年,结下无数仇怨。哪怕同样是姓张的同族,也有不少被张广德逼得走投无路的。公审大会一开始,由王大友第一个跳出来揭发张广德罪行。有了牵头的,之后的公审就进行地很顺利了。
“张广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肖文龙问道
张广德冷哼一声,说道:“成王败寇,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当年长毛和捻子也是这样,抢了富人的田地,抢了富人的粮食,蛊惑穷棒子和他们一起造反。可最后呢?还不是被咱们淮军给剿灭了?”
肖文龙说道:“古语有云,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可你呢?我问问你,现在在你们张家粮仓的粮食,有几斤是你们张家人自己下地种出来的?有多少是你们从百姓那里收来的甚至是抢来的??”
张广德的长子张文峰梗了梗脖子,说道:“佃户向地主交租子,天经地义。地是我家的,我家收租天经地义,没有我家佃地给乡亲,他们还没得吃呢。”
肖文龙笑笑,说道:“收租交租都不错,但是大灾之年,镇守使大人体恤百姓,要境内地主们减租与民休息,你为什么充耳不闻?这就是不仁,这说明你根本不关心百姓乡亲的死活;国家要强大,要能抵御外侮,就要办实业,镇守使大人拿出真金白银来和你们交换,你为什么又宁顽不灵?这就是不忠,这说明你根本不关心国家的安危存亡。”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张广德冷笑道:“但是跟你们为敌只是我一个人,祸不及家人,希望你能放过我的妻儿。”
肖文龙收起笑容,冷冷说道:“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你会被处死,你的财产会被充公,你的妻儿会坐牢。”
“你~!”张广德忽然暴起,猛地用头撞向肖文龙,肖文龙猝不及防,被张广德一头撞到。
“呀~!”张广德双手被反绑,唯一的武器就是自己的牙齿,他张开嘴,照着肖文龙的喉咙一口咬去。
说时迟那时快,肖文龙拔出赔枪向前一顶,正好插进张广德的嘴巴里
呯
一声枪响,张广德的后脑被掀掉,血浆和脑筋喷了肖文龙一脸
“爹!”张广德的二儿子张文奇大叫一声,站起身来扑向张广德的尸体,党卫军士兵上前跨出一步,双手往前一松,步枪上的刺刀就把张文奇刺了个透心凉。张家其他人吓得惊呼乱叫,却也不敢再动了。
肖文龙从地上爬起来,文书早已拟好了宣判的判决书,肖文龙整了整衣衫,把判决书大声念了一遍。张广德以抗拒公署政令、袭击公职人员、私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