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清平眉头一皱,恶狠狠地说道:“不杀鸡儆猴,我怎么在杆子里立威?这事师爷你不用多说了。”
刘慕圣眉毛一挑,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随即不再说话,只是摇着纸扇回了自己的房间。与其他土匪的房间不一样,刘慕圣的房间到象个读书人的书房。按照刘慕圣自己的说法,自己是前清一个秀才,在家乡遭豪强构陷,不得已才落草为寇。他之所以给冉清平做军事,是想如水泊梁山的宋江一样,最后实现招安的目的。
不过,就自己给冉清平当军师一年多的观察来看,发现冉清平胸无大志,只满足于当一个土匪,甚至连招安的念头都没有,这让刘慕圣有些失望。排除异己固然不错,但过大的内耗也不利于整支队伍的发展,天平天国的天京事变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
刘慕圣心中暗道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孙子兵法》上说: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攻战。现在冉清平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如果运气好还行,如果运气不好,那就是白白自损威望。刘慕圣背负双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道清铁路上的火车依旧欢快地响着汽笛,来回奔驰在道口和清化镇之间。焦作镇火车站依旧忙碌,旅客货物不断。人们似乎忘记了几天前土匪勒索的事,刘镇长也从铁路监督局回到了镇政府,开始正常办公,所有的生活似乎又都开始恢复了正常。
但是这种正常没有维持多久,晌午时分,只见一招鲜的马迁安带着一群春这卡其色衣服、背着枪的汉子上街敲锣。
“今日下午时分,土匪要来镇上捣乱,有种的跟着爷爷我杀土匪,没种的赶紧回家躲起来。”
这么一喊,街上就骚动起来,闹蹚将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百姓们纷纷躲回家里,原本很热闹的街市一下子就冷清下来。
一家杂货铺的掌柜苦着脸,小心翼翼地对马迁安打躬作揖,苦笑道:“马爷,您这么一喊,我们的生意也不要做了~”
“还做生意?”马迁安张开大手一把将那掌柜推回杂货铺,“赶紧把门板上好,免得土匪闯进去。”
杂货铺掌柜无奈,只能照做,赶紧让伙计上门板。
这时候,一招鲜的伙计们推过来很多板车,板车上堆着沙袋,随便往哪里一停就是一个路障。云台山来的土匪要想进镇子,最近的路口是中山东街和中山西街两条街口,这也是李默涵和马迁安重点布防的地方。其他几个进镇子的路口都靠近火车站,那里驻扎着铁路监督局的巡警和英国兵,土匪不敢大模大样从那里过。
刘镇长听说土匪要来,也顾不上这次是不是真来,赶紧带着人躲进了监督局大楼,那里有英国兵站岗,谅土匪不敢乱来。
刚过午饭饭点,就听龙龙呢地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放眼望去灰白交际的天地之间只见到一道长长的黑线,如大海浪涌一般正在朝镇子涌来。
站在高处用望远镜侦查敌情的李默涵隐约可以看到土匪的模样了,这些土匪大部分骑马,少部分也有骑着驴子、骡子等杂畜的。似乎土匪们只要求机动性够快,所以马匹不够,骡子来凑。
等土匪的马队越靠近,众人就感觉脚下地面的震感越强,以至于最靠近街口的一处楼房上的瓦片,不知道是风吹的缘故还是马蹄踩踏地面的引起的震动,竟然开始慢慢滑落。
李默涵这时切身感受到为什么人们常用“排山倒海”“雷霆万钧”这样的名词来形容骑兵冲锋的震撼。还没见到他们的模样,单是这骑兵大规模冲锋时特有的马蹄声已经足以震慑敌胆。
李默涵的部下之中,从徐州跟来的老兵们满不在乎,有条不紊地检查这手里的枪支,少数人还偷偷地把几颗子弹的弹头在石头上刮擦。
新兵们则表现的很紧张,他们大多感觉嗓子眼里发干,不停的咽着口水,而手总是不自主的轻微的发抖,握着枪杆子的手心里不知不觉地冒出汗来。
李默涵依旧是一身标志性的白西装,脚上穿着白皮鞋,之后脖子上一根红色的领带显得很惹眼。他从一个新兵手里拿过枪,拉开枪栓看了一眼,然后丢还给那个新兵。
“不错,枪擦的很干净。”
“谢~谢~”新兵有些结结巴巴
“没事!别怕,大家伙都把枪给我拿稳了!”李默涵给那个新兵整了整衣领,“等一会就把他们当成靶场上的靶子打。”
“是。”新兵胸膛起伏剧烈,还向李默涵敬了一个礼
“怕他个球。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不过就是一群人骑着马罢了,咱们的机枪又不是摆着看的?”
“就是~本事再高,一枪撂倒。”老兵们也纷纷给新兵们打气。
这边李默涵再给自己的部下打气,远处的土匪队伍里,冉清平一样扯着嗓子大叫。
“弟兄们都知道,前些日子我们给这个镇子下了帖子,可镇上的人一不给钱,二不回帖,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这传扬出去还不叫道上兄弟笑话死?冉爷我自打出道就没受过这样的气。现在大家伙兄只管放开手脚弄,冲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