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使再怎么后悔。此刻的樊瀞也只能死鸭子嘴硬继续撑下去了。毕竟若是让他知道她是假的凤琰晖。那这场将计就计的争斗。却是有些危险了。
于是。“凤琰晖”也只能故作冷漠地看着满是狐疑之色的凤骥。沉下的刚毅面庞因着那略微低沉的眸光显得异常冰冷:“有些事。总归是会变的。”沉沉的声音就此响起。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感伤与难受。
这种冷漠低沉的态度。该是不会错了吧。
或许是被这低沉的嗓音所感触。凤骥心中的疑虑消了几分。他抬眼看着一脸淡漠的男子。眼中亦闪过一丝复杂的悲痛情绪。低声沉吟道:“皇兄。你终究。还是无法原谅父皇吗。”
无法原谅父皇。刹那间。樊瀞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解。凤琰晖这家伙。跟他老爹关系不好。难道是他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顿时。樊瀞眼中略过一丝好奇之色。甚至忘了自身情况。欲开口诱出更多的秘密。
恰在这时。她猛然想起凤琰晖曾说过午时回來。而今离午时也不远了。若她再继续磨磨蹭蹭。难保真正的凤琰晖会突然出现。若是如此。那就真的无法解释了。
思及至此。樊瀞也顾不得会引起怀疑。便顺着凤骥的话语深深叹了口气。便借故身体不适而暂时逃离他的视线。躲到房中去了。
刚关上房门。樊瀞顿觉松了口气。却忽地发觉这看似华丽的房间有着另一个人:难道。有奸细潜进來了。顿时。她立马取出腰间银针。神色严肃地看向四周。全然进入了戒备状态。
猛然间。一个人影迅速从阴影处疾步而來。抬手按住那紧捏着银针的手。惊得樊瀞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刚要反抗。却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我。”
如此熟悉冷漠的声音。却令樊瀞不禁放松下來。她缓缓收起周身的敌意。亦收起手中的银针。抬眼间尽是不满:“在自己的房中还要如此鬼鬼祟祟的。想吓人啊。”
听着如此抱怨。此刻的凤琰晖却有些无奈。若不是这人扮成他的模样。他又何必如此。只是。以他这般冷漠的性子。自是懒得与这人计较。便直接松开那双纤细玉手。尽是一副淡漠的模样。
瞧着他竟如此无视她的抱怨。作为始作俑者的樊瀞不仅毫不愧疚。反倒有些愠怒地瞪着眼前这个冷酷漠然的男子。竟不自觉地低吼出声:“你至少。不该如此吓我。”
不知为何。即使明知自己这般做法有些过分了。但一见到那双淡漠无视的眼眸。心中便蓦然浮现出熊熊怒火。为何。这人就不能正眼看她呢。她又不是什么空气。自是不愿被无视。尤其是被这个看似冷漠的男子这般对待。
“不该。哼。真是愚蠢。”或是被这声抱怨激怒。或是因之前所遇的不快之事。令凤琰晖彻底失了耐心。对着如此愤怒的人儿。却是不屑轻哼。满脸的鄙夷之色:“你是否觉得你的易容术天下无敌。若是被人发觉。你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悔吗。”
“我……”看着如此明显的不耐鄙夷神情。樊瀞竟有些哑口无言。她知自己确实过于冲动了。只是。被他用如此目光轻视。却是让人难以忍受。好似心中被石头堵住一般。令人窒息。
此刻的她。好似被生生扯掉身上的伪装一般。瞬间失了主张。亦失了平日的无畏与灵动。只能呆呆站立着。却无法反驳什么。
为何她。要如此在乎这人。若是平时的自己。必定会让对方付出应有的代价。可为何。面对这个冷漠之人。她却瞬间失了分寸。他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啊。
瞧着对方如此错愕的模样。凤琰晖却视而不见。反倒冷眼看着紧闭的房门。沉声命令道:“给我老实呆着这。沒我的允许。不准离开。”言罢。便不再理会呆愣的人儿。敞开房门缓缓离去。
看着那个冷漠的背影。樊瀞虽有些低沉。但心中的骄傲却令她瞬间恢复过來。即使心中烦闷。但面上的她却是不甘地怒瞪着那个看似刚毅而又冷漠的背影。为什么她。就非但听从这人的命令。
如此想着。她却是一把扯开脸上那张属于“凤琰晖”的面皮。重新戴上一张黝黑的“方靖”面皮。伸手欲推开那道看似华丽的房门。却意外听到门外之人的谈话。令她不由得改变主意。竟轻开门缝侧耳倾听。
“皇兄。你沒事吧。”恍然间。却见凤骥担忧地看着面色有些冰冷的凤琰晖。那急切的语气。却不似虚情假意。反倒真的担心起自个兄长的身体。
这个凤骥。究竟是敌是友。透过门缝。樊瀞敛去眼中的怒意。满是怀疑地看着那个坚硬的男子。却意外看见身旁的凤琰晖。竟露出一丝轻柔的笑意。整个沉重冷漠的面庞。因着那丝笑容而渐渐放柔许多。
原來这家伙。也是会笑的。刹那间。樊瀞略微垂下眼眸。心中竟莫名闪过一丝失落。却不知这失落究竟从何而來。只觉那本就沉闷的内心。却是多了一丝沉重感。
“此番私访。有何意外发现。”凤琰晖伸手拍着那人的肩膀。紧蹙的剑眉放缓许多。甚至连身上的寒气都渐渐消逝。咋一看。却像极了一个大哥对胞弟的关怀与问候。全然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