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身体好冷。我不能就这么死了。还有四天时间。我还有很多事情沒有办完。还有很多话沒对那个人倾吐。该死的穴道。快点给我解开啊。她不要如此糊里糊涂地离开。
冰冷的湖水中。翁幻紫睁着圆眸。冰寒的湖水不断冲击着下沉的身体。刺骨的寒意不断席卷而來。可她。却不甘就此屈服。她拼命想挣开无法动弹的身体。拼命晃动手臂。可慕青给予的束缚。却令她束手无策。
猛然间。下沉的身体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翁幻紫猛然抬眼。却发现一个熟悉温暖的脸庞。那银白色面具。在粼粼水光中显得异常柔和。竟软化刚毅冷漠的脸庞。
冷轶矢他。竟跳入湖中救她。蓦然间。焦躁的内心缓缓平静下來。一股暖流流经心底。翁幻紫抬眸看着奋力而上的男子。不觉弯唇浅笑起來。这面具男。却是让人出乎意料了。
只是。在这原是好转的情境下。翁幻紫却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远远站立于水中。此人。便是之前在梦境中所见之人。那个所谓的“父亲”。。翁庄锐。
“你只剩十天时间了。”仅一瞬。那颗平静的内心瞬间涌起强烈的不安。翁庄锐的话语更是不断在她耳边回响。她还有四天时间的。为何这人。会來这里。
只是。还未等翁幻紫有所反应。却见远处男子伸手一挥。周身的气场便开始震动不已。好似要崩塌一般。灵魂深处仿若撕裂一般。被那双无形之手狠狠抽离。强烈的痛楚顿时席卷而來。
不要。她还不想走。翁庄锐。不要这么残忍。她还有好多事情沒同他一起经历。她还想继续生活下去。不要让她离开。她宁愿舍弃那个世界。
翁幻紫哀求地看着那个似真似幻的身影。许久未见的泪花在眼中若隐若现。却始终无法获得那人的同情与怜悯。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灵魂从身体中脱离而出。随之被吸附到湖底的一面古典之门。跌进永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浮现于湖中的男子看着那飘离而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与痛楚。终是哀沉地叹了口气:“紫儿。别怪我。那个芸香支撑不住了。所以我才会如此不顾一切。不要怪我。”
随着这声哀长幽叹。那个身影渐渐消失于湖水之中。宽广的湖水只剩奋力潜游的身影。他的手中仍旧紧抱着就此昏睡的人儿。一切。仿若从未发生过一样。
银鳞湖边。冷轶矢狼狈地从湖中蹒跚而上。此刻的他。全然沒了平时的冷漠与淡然。一脸焦虑地抱着昏睡不醒的人儿。直奔樊羽身前。大声吼道:“快点救她。”
此刻。樊羽面露疲惫之色。毕竟要解决如此之多的侍卫。即使武功再高。也要付出些代价。即便如此。当他见到满脸苍白之色的人儿时。仍是不顾身上痛楚。迅速捞起那双纤纤玉手诊起脉來。却未能寻到任何的脉搏。
刹那间。樊羽面色竟瞬间惨白。他焦虑地抬手探起翁幻紫的鼻息。却丝毫无法感受到任何的气息。这分明。是已死之人的迹象。翁幻紫她。竟然死了。
那封“遗书”。竟真的应验了。他唯一的妹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沒了。顿时。一股强烈的怒火熊熊燃起。烧毁了樊羽仅存的理智。亦烧毁了他唯一的希望。
蓦然间。樊羽狠厉地瞪着满是担忧之色的冷轶矢。眼眸因仇恨变得异常通红。一个抬手。竟狠狠地击向眼前男子。一把抢过那个脆弱不堪的人儿。怒喝道:“冷轶矢。你竟杀了我的瀞儿。我要杀了你。”
一掌之下。毫无防备的冷轶矢狼狈地跌坐于地。可他却毫无反抗之色。满脸震惊地看着怒气冲冲的樊羽。撑着一口真气起身。疾步移至樊羽身前。低沉道:“你说。翁幻紫她。死了。”
那个女人。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就离开他。她怎么可以死。她不可以死的。她还要陪他走过无尽人生。还要同他斗嘴。惹他发怒。她怎么能够如此轻易就死了。怎么可以。
瞧着如此失神的冷轶矢。樊羽愈加悲愤。若不是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瀞儿又怎会遭遇如此不幸。甚至死于非命。顿时。他的面色阴沉无比。抬手间竟取出腰间银针。狠厉地射向眼前的男子。
此刻的他。唯一的念头便是将这个害死樊瀞的无情之人碎尸万段。银针所到之处尽是要害。沒有半点留情。亦忘了翁幻紫信中对他唯一的请求。
此刻的冷轶矢。早已陷入极度的懊悔震惊之中。全然忘了所有的一切。亦忘了防备抵抗。眼睁睁地看着冰冷尖锐的银针飞射而來。
“铮。”伴随着一声尖锐之声。慕青瞬间移至冷轶矢身前。拔出长剑当下樊羽的攻击。满脸警惕地看着怒气冲天的男子。阴沉道:“樊羽。别找错人了。翁幻紫是被傅雅儿害死的。”
只是。如此劝说却引來樊羽更大的仇恨。他随手取出沾满毒药的银针。冷声道:“若不是你保护不周。又岂会让那贱人有机可趁。”樊瀞。是他寻了多年才得到的珍宝。却因眼前之人而香消玉殒。这又如何冷静。他定要为自己的胞妹报仇。
瞧着那一排排毒针。慕青顿感压力。“医圣”的毒虽不及其妻“毒圣”。却也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