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而又简约的书房中,两位龙虎监的使从见到了尚书李宏甫。
这位名满国朝的老大人,正坐在书桌上翻阅着一摞厚厚的文书,满是皱纹的额头不知何时拧成川字。那忧国忧民的情怀,看得两位使从由衷的钦佩。
“大人!”
静候了片刻,见李宏甫似乎一直没注意到他俩到来,其中一位使从才忍不住出声提醒一句。
“原来两位使从已至,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突然被打扰的李宏甫先是一愣,旋即想起什么似的,露出一副歉意的表情。
两位龙虎监的使从可不敢在这位面前托大,连声表示无妨,然后小心翼翼的道:“我等奉监使之令,前来对老大人进行‘血验’勘查。不知道老大人现在是否有空?”
“那就现在吧。”
李宏甫也很干脆,放下手中文书,示意两人可以开始了。
“属下逾越了!”
告了一声罪,两名使从迅速忙碌起来。
一人上前帮李宏甫拉起袖袍,用特制的药水擦涂起来。另一位则打开随身携带的紫色木箱,从里面拿出一套放血用的白玉器皿。
就在两人忙碌时,书房内一侧的香炉中,一炷有安神功效的线香缓缓的燃烧着。
略带一抹淡紫色的烟火气在书房内散开,令人心神不经意间便放松下来。
即便两位经过特别训练的龙虎监使从,也没感觉到什么异样,反而觉得尚书府内用的安神香十分高级,下意识的多嗅了几下。
“好了!”
见能够麻醉伤口、减缓痛苦的药液已经生效,其中一名使从迅速挥刀,在李宏甫手腕上割开一个小伤口。
金黄色的鲜血缓缓流了下来……
那个瞬间,李宏甫低喝出一句简短而神秘的符语,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两名使从身体猛的一震,本就处于放松状态的下的身体和意志,腾然被这声音掌控,不自觉的看向了李宏甫,动作僵硬的仿佛一个人偶。
见状,李宏甫脸上露出诡谲的笑容。
早上大朝会时那文官之首、天下敬仰的气质,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妖魔气息。
不过,两名龙虎监的使从也不是那么好操控的。
他们腰间佩戴的符箓,正不断闪烁,似乎要燃烧起来,激发力量护主。
但李宏甫身上霸道的力量,将符箓强行压制,让它们想生效都不能。
“还有半炷香时间,足够了!”
李宏甫瞥了一眼两人腰间的符箓,脸上露出一丝厌恶。但也没动什么多余的手脚,以免平白暴露根底。
飞快从柜子中取出一小瓶提前准备好的新鲜血液。
在两名使从恍若无睹的呆滞目光中,完成了掉包。
随即,李宏甫伪造了伤口,自行完成包扎,再度用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洗脑道:“你们顺利取了鲜血,期间没有任何问题!”
“是!”
两名使从毫无感情的重复了一遍李宏甫的灌输。
见状,“李宏甫”这才满意的露出一个微笑,轻轻击掌,解除了对两人的操纵。
片刻之后,两名浑然无觉的龙虎监使从提着木箱,恭敬的从李宏甫的书房中离开。
而同一时间,国公府、禁军都督府、六部官员、在帝都的其他各级官吏,正按着权势官位大小,依次前往龙虎监的总部接受同类的检查。但全权负责此事的四位监使还不知道,整个大离王朝文官体系中最核心的一人,已然在“血验”刚开始之时,就逃过了他们的检测。
正是这个人,扣下了不久前永州发来的求援文书。
而就在刚送走龙虎监使从后不久,他从延州发来的文书中,又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东西。
“天外世界的使团?”
………
大皇子府。
当今的圣上宣宗景祁,大约是自觉正值春秋鼎盛之年,并未立储。不过按照国朝惯例,立长不立贤。如无意外,大皇子景崇最终还将成为储君。
正因此,在目前大多数文武百官的眼中,景崇实际上就是没有正式名份的太子。
时值傍晚时分,一辆马车缓缓驶到大皇子府的侧门口。因为马车装饰的貌不惊人,门房和守卫最初并没在意。但当马车的车夫递上了名帖后,门房漫不经心的接过来瞥了一眼,顿时大惊失色。
尚书李宏甫!
这位老大人,竟然亲自拜访大皇子?
当朝尚书私下拜见一位未被立储的皇子,这要是传出去,必然能引发轩然大波,背后意味能被人解读出无限深远。
门房显然也知道这种事情有多要命,左右看了看,少见的未经请示便直接让马车开了进来。吩咐几名守卫不准陌生人靠近,快步跑进了府内。
屏退了不相干的下人,很快,大皇子景崇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既有欣喜,又有些忐忑和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