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都,原就是陈友谅的地界。上次怀玉山兵败,进而是失了信州,乃至江西北部各大要地,这洪都便是如此。目前负责驻守洪都的,是朱元璋的侄子朱文正。王小十曾见过那小子。
朱文正在军中历练了几年,性子虽不见收敛,却也足以堪当大任。况且,就连朱元璋也未想到,陈友谅能够如此之快的恢复元气。
说起来,这又要都算在王小十的头上。
自打到了元末之时,王小十便一路跟随着朱元璋,因为他深知,自己并没有改变历史的能力。就像是当初的花云之死,以及常遇春杀降,他虽然几经阻止,却也难敌原本的历史轨迹。毕竟,人力在天道轮回面前,还是显得太过渺小了。
而此番,王小十该当庆幸才对,因为他如今的确改变了历史!
按照史上记载,“洪都之战”,应该是发生在至正二十三年、。可如今,却是比史上所载要早了近两年的时间。如此,岂非是因王小十的到来而做出的最大改变吗?
但这一切,王小十也如坠云里雾里。毕竟,他对这段历史也并非全然皆知。一切的一切,也都需要其不断的探索。
洪都打响了,当朱元璋知道消息的时候,洪都城已经经历过了战火的考验。人人都不看好的朱文正,第一次展示出了自己的军士才能,也是第一次得到了麾下部将的认可。
洪都大战,往小处去说,是见证了一个稚嫩孩童到一方将领的成长。而往大处去说,却是两个势力的对碰,是历史轨迹的更迭。此战之后,朱元璋所部,才真正无敌于天下。
也是朱元璋离开之后,王小十才转醒了过来。后刘伯温身子渐弱,又在安丰停歇了一阵,才与王小十随后赶奔应天府。
刘伯温真的像是老了一样,连马都骑不动,只能倚靠在马车上。王小十心里虽急,可同样惦念着刘伯温,也陪他在马车上慢悠悠的赶路。
“刘先生,你好些了吗?”王小十问。
“好些了。等到了前面,咱们就弃车换马。”刘伯温看出了王小十心底的急切。洪都大战,乃是元末时期,朱元璋部与陈友谅部战事的巨大转折点。而今,洪都大战已起,若让王小十干瞪眼的等消息,却不参与其中,这只怕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王小十道:“刘先生,您这身体是万万折腾不得,还是歇在马车上吧。索性,我这身子也不怎么舒服,就陪着您在车上慢慢赶路。”王小十这是在安慰他,刘伯温如何会听不出来?
刘伯温道:“王将军也不用担心,学生认为,洪都战事还要持续一阵时间。”
“哦?刘先生凭什么这么觉得?”
刘伯温在王小十的搀扶下略微抬了抬身子,靠的更舒服了些。“陈友谅贸然发兵,只因为看中了大帅率兵进攻安丰,而兵力一时无法回援的机会。若不是如此,陈友谅是没有胆子与大帅一决雌雄的时候。”
王小十道:“问题就在这里啊!如今徐帅和常大哥追缴张士诚残部,而大帅也没有下令回军的意思,只怕再晚就来不及了!”王小十也知道,洪都大战,该是以朱元璋部的胜利而画上了最后的句号。可知道归知道,可心底的急切也合情合理。如此下去,朱元璋必然疲于应付。
“难道大帅是想调汤帅支援洪都?”
“不会。大帅此刻制洪都于不顾,才是最为稳妥的办法。若此时令徐帅回军,虽可解洪都之危,却令将士疲于奔命,也会令张士诚气焰大涨。而汤帅所部不在江西,若要支援,也是劳师以远。”
“就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吗?”
刘伯温道:“只希望,朱文正将军能够多支撑一时。”刘伯温毕竟不是后来人,不如王小十有那种超常的见识。他不知,朱文正何止是能坚守片刻,他这一守,便守了两月有余……
到后来,城墙都被撞出了大口子,朱文正却也不吩咐修补,而是在城中埋伏下火炮、火铳。当陈友谅见洪都的城墙坍塌了一块,立时命人减缓其余方向的攻击,全力攻击城墙的坍塌出。而当大队扑了上去时,城内确是火炮、火铳齐发,一时间死伤无数。
当王小十他们回到了应天府时,洪都的大战已成白热化之态。
刘伯温拖着病体,入金陵城后直接来面见朱元璋。
“你们来了?”朱元璋的面色很沉。
王小十开门见山。“大帅,洪都战事如何?”在朱元璋的脸上尚且能够看见四个大字“不容乐观”。洪都若失,以北直抵池州一线将无险可守。
朱元璋道:“看看吧!”朱元璋似是懒得说话,而将一份奏报扔给了王小十,王小十接过,与刘伯温并肩同看。
乍看之下,王小十便知道朱元璋心里在想什么。他一定在大骂一个人,康泰!
康泰,本是陈友谅部将,在怀玉山那场大战之后归降朱元璋,而今却也是他,率众偷袭洪都,险些将之颠覆。而后又是这人,将洪都以北截断,使朱文正无法与金陵通信,使得朱元璋此时都不知洪都此刻形势如何。
朱元璋道:“幸好有纪纲和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