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州总管府,可吴清远的府邸气派的多。
可元廷不同,风气如此,他们从放马牧羊的关外汉,摇身一变成为了高官、巨富,自然要享受一番,逐渐适应了原大地的这处温柔乡,并且慢慢沉醉进去。
像后世的满清。在未入关之前,八旗军队是何等的豪迈,战力何其彪悍,可正是因为受到了这花花世界的侵蚀,开始将姿态放软,慢慢变的连马都骑不,刀也握不住了。
足可见,环境才是改变一个人的最大利器!
来不及多做惆怅,王小十两人已经到了门前。他和纪纲一人手拎着一个木盒,看起来平淡却又特殊。
纪纲前叫了门,许久之后才见回应。
门这人一见两人穿着不俗,才勉强耐着『性』子搭了几句话。若是换做衣着普通的平头百姓扣门,他是理也不会理。所谓“门槛高”,是这个道理。
表明了来意,开门这人却也客气,将两人迎到了偏厅,还送了茶点。
纪纲一双眼睛四下里打量,像是要将这里的环境刻印在脑袋里一样。
王小十道:“一会儿你以茅房为由,在寨子里四处转转,将这里的布置都记下,日后可能会有大用。”
纪纲点点头。
两人在这屋子里喝茶,直到壶的水干了,也不见来人。纪纲看似有些不耐烦,因为他从未和官场的人打过交道。
“习惯好。这是官老爷在为自己摆架子,想要给我们来一个下马威啊!”王小十说的不错,这位官老爷正是这么想的。此刻,他正在书房里。同样在书房里的,还有王小十昨日刚见过的那位吴清远老板。
“听你这么说,这个王小十也是一个聪明人。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你不怕被他给吃了?”这是滁州总管的话。
吴清远道:“怕什么,这不是有姐夫您吗?”至元八年时,忽必烈曾颁布法令,各族人等之间皆可通婚,而这位总管大人是取了汉人妻子,也是这个吴清远的姐姐。正因为有了这种姻亲关系,他才会对吴清远如此的照顾。
“当初那些个外地人,还不都是哭爹喊娘的到衙门里告状。可最终还不是干吃了个哑巴亏。有姐夫在,想他王小十无根无基的一个外乡人,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总管大人道:“一个无根无基的外乡人,竟能在这动『荡』的时局下闯出如此家业,那更说明他这人了不得了。你不可莽撞,先派人探听清楚他的底细再说。”
吴清远道:“听他所说,他虽名叫王小十,却不是贱民,家里是寻常人家,家境还算殷实,是濠州一带人。”
“那派人去查!一定要查清楚,这个王小十是什么人。此次因为涉及到军粮转运,所以马虎不得。经手的人一定要清楚底细,不可给人留下把柄。元十英那人可是精明的很,要是让他知道了,一状告到他岳父那里去可不得了啊!”
元十英的岳父是行省左丞,总管大人的顶头司。
“晾了这么久也差不多,是该见见这个王小十了!”
前厅里,纪纲借着茅房的由头,已经在府转了几圈,前院大致都已经掌握。而这个时候,吴清远却是一副惊讶之状的来到了厅。
“小十兄弟,你这么快到了!也不和为兄说一声。”吴清远故作呵斥的道:“总管府的这些奴才是不会办事,竟然将小十兄弟这位大财神晾在这里。”
最后,吴清远装模作样的请出了这位总管大人,其意不过是在向王小十展示自己人脉的强大。
将礼物送,又听着这位总管说了几句无用的废话,王小十便带着纪纲告辞离开。吴清远自告奋勇,亲自送王小十出门。这一切,王小十看在眼底,记在心里。这吴清远此人,为了坑自己一笔钱财,实在是不介意放低姿态啊!
“小十兄弟,你也已经看到了,老哥所说的可有半点假话?”
王小十佯装道:“是。吴掌柜的人脉真是令人敬佩,那么此说定了?”
“说定了?”这倒是令吴清远有些意外。
“当然说定了!按你说的,我出钱,收回成本后纯利我留四成。事成之后,我还有一份重礼献给吴掌柜。”
吴清远呆呆的看着王小十出门,心底不知作何感想。若是在昨日,哪怕是在今晨,他也会开心的收下王小十送手的银子。可刚刚自己姐夫的那一番话,却是让他冷静下来。在不查清王小十真正的身份之前,他是不敢擅作主张的。
这么些年,他都是听自己姐夫的。姐夫让他做什么,他没有二话。若是不让他去做,他即便心不愿,却也不敢违抗。而今日这事……
“管他呢!天塌下来大家死。要是送到手的银子都不敢收,岂不是太过小心了!”
路一边走着,王小十说道:“纪纲,你在横涧山管过钱粮,这方面方孝孺没什么经验,由你来负责,让他帮你。一定要给足了吴清远好处。”
“知道了。不过,我不知道花这些钱的目的何在?”
王小十道:“通过我观察,吴清远和那位总管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