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李公公有些坐不住了,他起身从门口走到走廊中间,又从走廊上走了回去,搓搓手,不住地叹息。
夜风吹起,轻轻地卷起了李公公的衣袍,他不由得裹紧了身躯,在走廊上不住的走着:“这个死丫头,不是说好的这个时辰吗?怎么到现在还是不见人影?”
说话间,从东院跑来一个丫鬟,身穿黑色的披风,被风搅动着,显然她的步调有些凌乱,看到李公公急忙说道:“公公,奴婢知错,受了点风寒,不小心睡了过去,险些误了公公的事情,还望公公恕罪。”
“赶紧的,你是分不清事情的重要性吗?大皇子已经与他的随从除了宫了,杂家已经让人跟着了,你见机行事,千万不能误了今晚的事情,知道吗?否则,小命不保。”李公公急忙将采儿打发了出去,自己也匆匆离开了。
撒宇剑上了马车,就一直昏沉沉地在睡,白天喝的酒过量了,让他一直没有清醒的时候,玉龙坐在他的身边,掀起帘子看了一眼,但见点点的星光,偶尔有行人匆忙的脚步声。
“主子,我们到了,怡香院!您看,这灯火通明的,人来人往的。”招呼路人的都是身穿彩衣的姑娘们,飒飒的冷风袭来,她们的衣裙也都贴在身上了,双峰耸立,倒是让一些眼馋的男人们忍不住地吞咽口水。
撒宇剑听到玉龙的声音,急忙从马车上下来,抖擞抖擞身子,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招呼路人的全是这怡香院的姑娘们,出出进进的可都是有钱的公子哥们,他们有的是银子,被姑娘们这么一招呼,便忍不住都跟了进去。
采儿按照李公公的吩咐,早一步就来到了这怡香院,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怡香院的妈妈,这位妈妈势利眼,认银子不认人,看见一个姑娘走了过来:“干什么呢?我们怡香院可不是寺院,不会收留路人,更不会施舍粥饭,还请姑娘睁大眼睛了再往进走。”
妈妈能有这样的态度,也在情理之中,采儿微微弯腰:“妈妈,您看看这封信自然就不会这么说话了。”
妈妈接过信,匆忙打开,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竟然一下子就改变了对采儿的态度:“姑娘,快,快楼上请,我们专门给你腾出一间上等的房间,今晚,您就住在这里,缺什么,尽管吩咐老身,说什么,也不敢亏待了宫里的姑娘。”
既然妈妈这么客气,采儿也不好说什么,满脸堆着微笑:“妈妈,是不是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这怡香院的花魁了呢?”
妈妈惊讶地抬头:“哦,对对对,就是花魁,近半个月,您都是我们这里的花魁,待会儿金主子到来了,老身自然会招呼小姐下楼,现在,请小姐好好配偶怡香院的姑娘们为您梳洗打扮!”
采儿来这里之前,是李公公预先安排好的,具体做什么怎么做她自己心里有一本账的,虽然她有千百个不愿意,但李公公答应将她的娘接到宫中来,自然她也就一口答应了,毕竟,对于采儿来说,照顾好她的娘亲才是她最大的希望。
“谢谢妈妈!那我这就上楼了!”采儿一身轻盈,快步走近了房间。
作为花魁的房间,这间屋子不仅是怡香院位置最好的,而且也是最大的房间,所有的家具都是上档次的黑檀木所制,帘幕也是上等的蚕丝所造,透出一份贵气,放在窗户旁边的小圆桌上,摆着一副锦泰茶具,藤木的竹椅上放着一本书。
采儿不由得笑了:“这花魁的日子过得不错,不但生活追求档次,就连精神生活也都可以满足,不错不错。”
按照规矩,来怡香院的姑娘首先要洗漱,这洗漱的过程是漫长而繁琐的,洗浴的池子里撒了玫瑰花瓣,光伺候姑娘洗漱的就有好几位姑娘,当然这些姑娘都是长相很一般的,一般没有客人点她们,她们也只好用来伺候花魁的日常起居。
采儿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不由得一愣:“这,这还是我吗?我只是宫里的一个小婢女而已。”
“姑娘生了一副美人胚子,怎么会留在宫中做侍女呢,真是委屈了姑娘了。”帮采儿梳头发的姑娘嘴角上扬,轻声说道。
其实,采儿是什么身份,她自己能不清楚吗?作为一个奴婢,第一次被公公派到了怡香院,只是为了完成一个重要的人物,而且,她不能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刚刚收拾妥当,采儿打扮成一个绝佳的美人,坐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接下来,就要等着贵客,不,应该是金主上门了。
妈妈忽然朝着楼上喊了一声:“采儿,下来接客了!”
采儿听到妈妈的声音,一颗小心脏不由得扑腾扑腾地狂跳不止了,这时候,她的后背被一只打手摁住了:“记住,杂家嘱咐你的话,一定要将今晚的事情办漂亮了,否则,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娘了,如果办的漂亮,杂家不是卸磨杀驴的人,到时候保证姑娘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采儿不敢回头,她不敢看见李公公那张冷峻的脸。
果然是撒宇剑,他身穿一袭宝蓝的长袍,手里拿着一把宝剑,进门就坐在了怡香院的大厅里,翘着二郎腿:“把你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