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门前也清冷得很,熟悉的小厮半眯着眼从门后钻出个头来,一见是苏浅浅的身影,瞌睡顿时清醒了不少。
“三小姐!”话刚出口就觉得不妥,又改口道:“啊,不,王妃娘娘。”
苏浅浅下了车直接往府里走,侧头问了句:“爹爹可在府中?”
一般苏黎世下了朝便回府待在书房里。
小厮脸上堆出了几朵花,笑道:“在的在的。”
苏浅浅点了点头,迈步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秀秀数落了几句那个小厮:“你都在府里待了多久了,竟还这般懒懒散散一点也不上心,若哪日叫老爷和方姨娘见了仔细着你的皮。”
小厮忙笑得点头哈腰道:“秀秀姑娘所言有理,小的以后一定恪尽职守。”
太傅府里同刚过年那时不大一样,园子里的花种换了许多,清风一吹,花枝摇曳,花香扑鼻。
苏浅浅站在书房外敲了敲门,里头的苏黎世闻声抬头看了眼,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你怎么来了?最近日子不太平,你还是待在摄政王府里比较好。”
苏浅浅眼眶里蓄了水雾,小脸因跑得急整个红通通的,声音又柔又哑,“爹爹你还瞒我,你们还瞒我什么?哥哥他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地跑什么?”
明知时局不利,这样跑了多叫人误会。
苏黎世刚抬起准备抚摸她头发的手垂了下去,转身回到书桌旁坐下,语气微怒道:“别再提那个逆子,我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爹爹!”
苏浅浅站在苏黎世面前紧了紧十指,双眼泪眼朦胧,身后有人进来奉茶,她缩着身子吼道:“出去,都出去!”
方姨娘端着茶盏身子僵硬,不解地看了苏黎世一眼,后者挥挥手,方姨娘才福了福身子,退出了房门去。
“浅浅,这不是小事,他能为了那个女人不顾前程,我还留着他做什么?今日他让苏家蒙羞受辱,明日是不是就该让苏家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他只不过一时被锦瑟迷了心窍罢了,待过段日子新鲜劲儿过了他就回来了,但是在此之前,爹爹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黎世脸色不大好,捋着山羊胡子并不看她,只是拿起一卷书继续看了起来,“回去吧,苏家的事情不劳你操心,有我顶着呢,能出什么事儿,反倒王爷那里,你得多看着点儿......”
“他都几日没回府了,也不晓得去哪里鬼混了。”苏浅浅插嘴道。
苏黎世脸上的颜色变得精彩了些,试探道:“红拂楼歇业了,对面的南风馆可有去瞧过?”
苏浅浅:“......”
苏浅浅略微咬牙,“我跟你说正事呢爹爹,夜夙洁身自好哪里是那样的人。”
“我也同你说的正事,摄政王昨日和皇上早朝时吵起来,差点没掀了宣政殿,这会子倒是人毛都找不到一个了,你去南风馆瞅瞅,若是找到了知会我一声,我好去向皇上交差。”苏黎世说完才记得怼回苏浅浅的上一句,“他洁身自好?前些年帝都还传言他不近女色呢,不照样娶了你?”
苏浅浅哑然,面上染了些许红晕来。
苏黎世摇了摇头,笑道:“回吧,你哥哥的事情你别插手,他若真要为了那个女人弃苏家不顾,那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你大可放心,苏家替皇上做了那么多事,皇上不可能看着苏家蒙冤而坐视不理的。”
苏浅浅还想再问问关于淳于彧之是不是真的勾结北夷了,可话一到嘴边又问不出口了。
那淳于彧之是被苏黎世看着长大的,若真做了那等糊涂事,苏黎世心中定是不畅快的。
她索性就不问了,行了退礼出了书房。
外头的阳光淡了许多,再没宫中那时热烈,方姨娘还等在门外,柔和的光线打在她素白的脸庞上,叫人看着有些不真切。
“姨娘。”苏浅浅本想直接走开,但是身旁的秀秀拉了拉她的衣袖对她摇头,便不情不愿地轻轻唤了声。
方姨娘笑着回礼,“王妃许久没来太傅府了,不再坐坐?”
倒有些主客反置的意味。
苏浅浅有那么一瞬恍惚,怎的她嫁了半年多的人,在太傅府反倒成了外人了。
苏浅浅懒得同她多说,更是在见到苏雨柔满面春风地从廊道那头走来,满脸都是对苏浅浅不善的讥笑,气得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只恶心的苍蝇那样难受,“不必了,我还有要事,姨娘自便吧。”
苏雨柔于她,真的像苍蝇一样恶心得要死,回回尽帮着外人来对付她。她就不明白了,好歹了一家子骨肉亲情,身上也流了一半一样的血,怎么就跟仇人似的。
苏浅浅坐上了马车,胸口起伏不定,不知是被苏雨柔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气的,还是被苏黎世的话气的,“去南风馆。”
秀秀一愣,嘴张着都合不拢了。
香兰问道:“王妃,您......您确定?”
从前苏浅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