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上仿佛被贴上了一层毛刺,痛痛痒痒的,身体也格外燥热,让她非常不适。
可本能的求生意识迫使她努力睁开眼睛。
重若千斤的眼皮艰难地掀起,一片光亮冲进视线,十分刺眼。
苏浅浅置身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
花花绿绿的,让她想起了古时的青楼。
外面传来喧嚣嘈杂,床上的苏浅浅费力地支撑起滚烫的身子,透过未阖上的菱窗,看到了外面的莺莺燕燕醉生梦死。
还真是青楼……
苏浅浅的内心是崩溃的。
来不及让她多想,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听起来还不是一个人,最起码也有两人。
苏浅浅连忙躺下,手指捏攥着身下的被衾,呼吸紊乱不安。
质地上好的红木雕花门被推开,没有发出任何难听的“吱呀”声,还被风卷进来一袭好闻的淡淡竹香,随之是一个男子的疑惑声传来。
“怎么会有人?”
这声音低磁耐听,隐约辨得出是应是个沉稳的男子。
好半晌,苏浅浅急促的心跳才缓下来。
男子身边的一个护卫才蹙眉道:“主子,那女子似乎是……中了药?”
另一护卫看过来,愣怔地问道:“什么药?”
“……”他抽了抽嘴角,在这种地方能是什么药?但他不打算和没眼力见的成北解释。
他淡定道:“主子,要不然我们换一间房间?”
苏浅浅刚好面朝外,眼睛偷偷地斜了一条缝,匆匆把男子沉笃的侧脸装进脑海。
她迅速闭上眼睛继续挺尸,脑海中却神差鬼使地勾划着男子沉笃的脸廓,巧夺天工的白玉下巴,薄唇微微勾起,整个人透露出一种霸道绝美的气息。
可……这么好看的一个男人,怎么来青楼这种地方?
咦,真是世风日下。
心中想到某些不和谐的事情,苏浅浅的嘴角上扬起了一丝弧度,想着从前看过的小本本。
见床上的人似乎是在傻笑,让两个护卫一惊,就差拔剑直对了。
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烈女猛药。
且不说今天主子随性来了这里,身边没有带其他护卫,万一有人刺杀什么的怎么办?
夜夙面无表情,冰冷湛黑的眸子看了床上脸色泛着不正常潮红的少女,一言不发地迈开长腿,转身就走。
成北顿了顿,似乎明白了主子的心情。本想来听如墨的姑娘的琴曲,却被人扫了好兴致。
成南却不理解,倒看见了自家主子转了个拐角,竟是要走?
他忙追上去:“主子,你不去看如墨姑娘了?她可是盼了你许久呢……”
三人的脚步声愈来愈远,苏浅浅渐渐松了口气,用力扶着床沿坐起来,拍了拍脑子才有空思考。
她明明在夜黑风高的晚上,踩着小板凳准备翻墙去那头和她的男盆友抱抱,怎么就一下子栽了个四脚朝天,醒来后就身处在这么个破地方?
还居然是青楼,得赶紧跑才行。
苏浅浅在铜镜前看了下自己的脸,摸了摸,很烫。她把拖沓的裙摆抱在胸前,出了房间看见右边从走廊可以下楼。
一对男女搂搂抱抱地迎面走来,苏浅浅侧着身子避过,不料那人喝得醉醺醺,还是撞到了苏浅浅。
“什么人呀,红拂楼怎么有这么不长眼睛的?”
男人脚步翩翩,已经站不稳了,他旁边的花娘依在他怀里,笑道:“公子,管她做什么,我们还有正事没做呢。”
苏浅浅低头,一时局促不知该作何反应,四周的靡靡之音更让她面羞耳赤。
花娘谄笑的安慰着尖脸嫖客,二人搂搂抱抱着去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
苏浅浅看了一眼这里的灯红酒绿,一阵仿徨抖着声音在她内心召唤她的恐惧。
“什么破地方嘛……”
青楼可不是好玩的地方,以前的电视剧不都是这么说的嘛。她揣着手飞速地从木质旋螺梯踢踢踏踏地下了二楼。
这座青楼是镂空的建筑木艺设计,靠里有一个三尺高台,大多人都围着那个高台呼喊雀跃,好不高亢。就像是现代的脑残粉看见某明星出场走秀时的疯狂。
正准备从人流乱杂的大门口逃走时,一楼大厅里瞬间鸦雀无声,苏浅浅睁着盈盈的水眸十分疑惑,回头往那高台一瞥眼。
便瞧见了一个身穿莲白丝绒仙裙的女子,她芊芊弱弱的站在高台之上,捧着素琴对观众翩翩一礼,动作形如流水端庄娴静,而后施施然的放下琴,盘腿而坐。
她肌肤赛雪吹弹可破,乌发绾髻鬓间一支莲心玉簪,妆容清雅唯眉心一枚红蕊花钿,她没有涂口脂,仅仅是最健康的淡粉原本唇色。
好一个雪肌美人。
同为女人,苏浅浅被狠狠的比下去了。
苏浅浅现在穿的衣服料子虽不便宜,可皱皱巴巴的,看不出原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