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浅。”
宣明哲痴痴地望着苏浅浅细润似温玉的面颊,层层高高的台阶下,他向着苏浅浅又迈了一步。
“你……”秀秀一时摸不清宣明哲的意图。
下朝的权贵忠臣虽然走了大半,但仍有三三两两的身穿朝服的大人们从宣政殿的正门走出,沿着台阶走向北门出宫。
苏浅浅仿佛想起了什么,撇开秀秀拉住宣明哲就往高高的台阶侧面走去,烈日照射下来,宣明哲的身躯一半隐匿在阴凉处,一半曝光在阳光底下。
“你是谁?”
苏浅浅从未有这一刻心底的激动来得猛烈,宣明哲望着她的眼神让她觉得十分熟悉。
那么温柔耐心,分明就是她在那个世界的明哲啊!
“你比我幸运得多。”宣明哲的唇瓣一张一合,皮肉之间似乎连一点血色都没有,他的声音也不如从前润和,犹如破窗子的烂洞被风灌进的沙哑声。
秀秀眼见两人之人气氛不对,压着嗓子喊道:“王妃您疯了!”又转过头去把风。
只是这个角落里四面透风,若是有人从南门出宫,一掉头就能发现他们,要是被人误会了什么,苏浅浅便是跳进河里都洗不清了。
宣明哲嘴角的肌肉紧紧地绷着,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见你安好,我便心满意足了。”他说道。
苏浅浅看出来他的疑虑,便直接问他:“你既然认出了我,可为何迟迟不与我相认?”
苏浅浅想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的脑子里似乎关于明哲的记忆都消失了,甚至想不起来他的模样。可当刚才宣明哲叫了她一声“阿浅”,从前缺失的模糊记忆,一下子就变得清朗了许多。
她意外穿越,只有名字相同,体貌年纪就相差甚远,唯独明哲,什么都一模一样,连面容都和从前一般无二。
“阿浅,你比我幸运,其实我并没有完全占据这具身体,并且意识也开始逐渐消失了,今日与你相认,是怕以后再无机会了。”
他的眉眼还和从前一样,弯弯的,柔柔的,才不像之前在宴会上面如寒铁的宣明哲。
“你以后一定要提防宣明哲,他已经利用过我骗过你一次了。”
苏浅浅还想问他,宣明哲骗她什么了。宣芷柔却已经在不远处等不及了,气得柳眉倒竖,怕是再不过去,她又要使公主脾气了。
宣明哲深深地看了眼苏浅浅的面庞,又好像透过她的脸在看她的灵魂,仿佛这样就能把她记进骨子里。“阿浅,保重。”
“明哲!”苏浅浅低呼一声,眼看着宣明哲隐忍地捂着心口往宣芷柔走去。
夜夙不知什么时候和淳于彧之聊完了,正双手负在身后向苏浅浅走来。
秀秀抱着头脑勺请罪道:“王爷……”
刚才王妃和宣国王爷言谈亲密的模样一定被王爷看见了,不然王爷不会走过来就一声不吭的。
起码以前还会牵起王妃的手,时不时调侃几句。
完了完了。
“……夜夙。”苏浅浅低下头揪着袖口的绣花盘扣,不敢抬头去看夜夙的脸色。
夜夙弯了弯嘴角,湛黑深邃的眸子里溢着笑意,“怎么,还不回家,等着在太阳底下晒成咸鱼干儿?”
咸鱼干儿这个词,是苏浅浅今早上才教给他的。
苏浅浅吓破了胆,哇的一声叫出来,扑腾一跳便挂在了夜夙的脖子上,幸亏夜夙倒是眼疾手快接住了。
秀秀瞬间没眼看了。
亏得她刚才担心的不得了,神晓得摄政王什么时候如此大方,竟一点也不将拈酸吃醋放在心上。
回王府的路上,苏浅浅依旧挂在夜夙脖子上不肯下去。马车里空间狭小,夜夙怕强动手会伤了她,被逼得无法,只能屈就遵命了。
苏浅浅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夜夙的脸色,见他眼角微挑,心情看似不错,便开口自行坦白:“宣王爷他……”
顿了顿,她又不敢说了,凭着夜夙强大的占有欲,若是知道明哲是她的竹马,还不双手一划拉就能撕了她。
见苏浅浅吞吞吐吐,半晌吐不出一个字儿来,夜夙掀起眼皮子看了眼她郁结欲死的表情,轻轻地挑了个鼻音。
苏浅浅狗腿的松开四只爪子,绕到马车里头去,给夜夙又是捏肩又是捶背。
夜夙不悦的蹙了蹙眉头。
“你这般,倒是叫我更加好奇了。”
那语气分明就是:趁爷耐心没耗尽之前,赶紧从实招来。
“……”
“其实吧,宣王爷就是我要找的人。”苏浅浅豁出去了,“他是跟我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虽然他不知为何受制于人,但我确信没有弄错。”
夜夙的俊颜瞬间黑了三分。
苏浅浅到底有多在意那个跟她来自同个世界的男人他是知道的,不仅为他得罪了欧阳阙,更是为他诓骗了江尧。
夜夙轻启薄唇,“哦?那你现在找到了,想如何?”
苏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