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院里的人没想到她能闯进来,小宫女们慌作一团,想上前阻拦又不敢伤了乔太妃,畏首畏尾地任得她进了内殿。
“你个蛇蝎心肠的茗婆子!还我儿子!”
乔太妃冲了进去,手指尖的护甲见谁挠谁,谁碰了她都免不了手上脸上全是血痕。
蒋舒芳捂着刺痛的手背赶忙追进来,却只见乔太妃跑进了内殿的金色背影,院外的小宫女们哭嗓着,一些手上全是伤痕。
“沈嬷嬷,乔太妃疯了,你快去看看。”
沈嬷嬷点了下头,让晓风跟着自己先进去,叫晓冉留下陪着蒋舒芳。
蒋舒芳身子一倒靠在朱门边,吃痛的呻吟了一声,暗道乔太妃下手真狠。
但她还是不放心,拖着身子急急地往瑞芳宫里走,生怕乔太妃发疯起来伤及无辜。
本来是来劝她的,怎么就,怎么就惹怒了她了。
偏殿里,太后娘娘正和柳青絮在叙话,猛地一抬眼看见乔太妃疯癫似的跑进来,双目恶狠、双手染血。
“你,你这是做什么!”太后娘娘身旁的青杏惊了一番,扶起太后娘娘护在她身前,“来人,护驾!”
柳青絮身边的宫女也用身子护住她,但看见乔太妃直直往太后娘娘冲去了。
乔太妃双目圆瞪,直直扑上去,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样,太后娘娘威严的凤冠晃了晃,被青杏死死护在身后。
“太妃娘娘,你是疯了吗!”青杏大喊道。
十年前摄政王许了夜缙封地,让他远离帝都,却扣下了乔太妃,为的就是让他和乔家乖乖听话。
“你可想清楚了,你今日胡来,定会是累及二王爷和乔家!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他们!”
乔太妃恍若未闻,枯瘦的身子扑在青杏身上,伸出尖利的护甲挠伤她的手,使得她吃痛避开。
柳青絮淡定了几分,站在下面权当看戏了,反正乔太妃是来找太后娘娘撒气的,这火还烧不到她身上。
她淡淡道:“太妃娘娘,你今日在此大闹,待皇上下朝了,二王爷能不能平平安安回到渝州去还不一定呢。”
闻言,乔太妃看了眼柳青絮。
柳青絮今日穿着一件徽蓝色瓷纹的锦袍,那是江南进贡的一种织锦,许多年前,先帝曾赏给过后宫众妃,却夸赞卫娘娘穿得最好看。
“呵,你也是个不安分的东西!”乔太妃放过了太后娘娘,朝柳青絮走去,推开她身边柔弱的宫女,飞快地举起手来掴了她一巴掌。
“瞧你这盈盈水腰,喝了不少汤药吧,还能怀上孩子也真是奇迹。”
众人看着乔太妃转头打了柳妃娘娘,都是一脸懵,畏畏缩缩的上前抱住乔太妃的腰身腿脚,都被她一脚踢开。
柳青絮被那一巴掌打得脑子有点嗡嗡作响,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掴了结结实实的一掌。
第三掌正要落下时,一股力量扑在了她身上,替她受下了。
“啊,皇后娘娘!”
沈嬷嬷惊魂甫定,见蒋舒芳扑上去替柳青絮挨打,心中五味陈杂。
乔太妃疯疯癫癫到了极致,见谁打谁,旁人顾忌她的身份,不敢上前。
蒋舒芳勉强抬起酸疼的脸庞,睁开眼来看了下面目狰狞的乔太妃,感受着嘴角流下的一缕腥甜。
她迷蒙的双眼看向其他人,大家都是万分惊恐的眸子,乔太妃也不知为何停下了疯狂的行径。
不对,有一道热烈的目光在看着自己。
蒋舒芳一回头,就看见了夜九猩红瞪圆的眸子,他身后带了十几个禁卫军,威风凛凛的,像一个驰骋疆场的将军。
“让开!”夜九厉声喝道。
蒋舒芳浑身无力,倒在柳青絮身上,夜九见状直直一个大跨步上前拽开她,像丢一块抹布一样丢在一旁。
夜九眼疾手快扶住奄奄一息的柳青絮,对她说话的声音极尽温柔:“絮儿,絮儿,看看我——”
柳青絮先前还得意明艳的脸上挂满了泪痕,圈着夜九的脖子痛声哭道:“皇上,臣妾臣妾的孩子”
蒋舒芳被丢在一旁,兀自从冰冷的石砖上用手肘支撑着,一时用不上力,又摔在地上。
晓冉哭着抱住蒋舒芳,使出吃奶的劲儿扶她起身。
蒋舒芳虚虚的站稳,侧头看了眼夜九怀中的柳青絮。
她的身下尽是一片血迹,跟朵花儿一样艳丽。
“传太医!传太医!”太后娘娘从青杏身后站出来,看这样这样的场面,喊了两声就昏死过去了。
乔太妃被禁卫军押回了金寿宫看管。
太医院的张太医被宫人连拖带拽请来瑞芳宫,甫一见几位贵人娘娘发髻散乱尤带血迹,心里闷得打鼓。
青杏拽着他的衣袖催促道:“张太医,快些!快看看柳妃娘娘!”
张太医一把年纪,撮着下巴的山羊胡子,提着药箱走到床榻前,刚伸手打开箱盖儿,便看见青蓝色的锦被间全是褐红色的血迹。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