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夜夙派人来传话,让苏浅浅与他一起进宫赴宴。
宣国来的贵客来帝都也有数日,这迟来的接风宴众臣盼了许久,一是为睹宣国冷情公子的真容,二是想搓搓用鼻孔看人的宣国来使的锐气。
秀秀把苏浅浅从卧房送到前堂,叹道:“小姐,昨晚你怎的就……”
苏浅浅眼一瞪,敲她的脑袋,“我的事,你少管。”
秀秀又叹了口气,想想香兰因为被苏浅浅嫌弃了,现在还被训练着不许回来,歇了劝告,随她继续作。
“不过小姐,王爷虽现下对你忍让,可难保他哪日受不得这等羞辱……”
苏浅浅愣了下,回味着秀秀话里的“羞辱”二字。夫妻不圆房,何况对方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爷,她这番做法确实是太岁头上撒泼无理取闹。就怕夜夙哪天容不得她的小性子了,就死定了。
看着夜夙已收拾妥帖带着成南成北走来,秀秀扯了扯自家小姐的袖子,用下巴指了指。
苏浅浅局促低身对着夜夙说道:“王爷早上好啊。”
不知是夜夙今天的脸色阴霾,还是被一身黑袍衬得脸黑,连话音都带着一阵郁悴,“本王好不好,王妃还不清楚么。”
“咳!”
苏浅浅险些被自己绊倒,夜夙及时伸出长臂揽回她的腰肢,他薄唇紧抿,心情仿佛属于前者。
呃,这就是了,昨晚被她拒绝后,听秀秀说夜夙是回房去找了三大桶冷水。
做为一个男人,一个王爷,得靠冷水来解决生理需求,这心情要是能美丽了那才是有鬼。
“夜夙,辛苦你了。”苏浅浅眸中含着浓烈的抱歉。
夜夙眉梢轻佻,姿态戏谑:“那王妃不妨亲身劳苦,来报答报答为夫。”
苏浅浅:“……”
果然,男人永远正经不过三秒。
苏浅浅退到一边:“那么饥渴,不如我去红拂楼让如墨姑娘给你好好拣几个花娘来伺候你?”她语言带刺,“若是嫌上不得台面,我也学皇后娘娘那样,挑些粉阁千金给夫君抬几房侧妃。”
四立哑然。
秀秀咽了咽唾沫。
成南的手还搭在成北的肩上,却忘了刚才是想说什么来着,只看着苏浅浅因恼羞而故意说出来激怒夜夙的话。
这女人真是吃了豹胆雄心,不见得这么埋汰他家爷的,弄得好似他家爷才是没人要的赔钱玩意儿似的。
微眯的眼睛里露出犀利的危险,夜夙长腿一迈靠近些苏浅浅,说道:“看来我的王妃,很大方。”
苏浅浅硬着头皮,力求在气势上赢过他:“那当然,不然怎么做得了摄政王妃。”
成北看得眼皮突突跳,面无表情地提醒道:“王爷,再不出发就该错过宴会了。”
虽然是一场给宣国人下马威的宴会,但是有摄政王压住场子,夜国大臣会更有底气说话。
苏浅浅和夜夙两人都不再互损,安安静静地各自上了马车,秀秀和成南在后面随时等候吩咐。
成南骑在马上,嘿嘿道:“王爷可真是要把王妃宠得无法无天了。”
秀秀说道:“王爷就是故意宠我家小姐的,把她宠得无法无天,教别人受不得她的肆意任性,这样小姐就只有王爷一个人了。”
成南如梦初醒,猛一拍后脑。
“原来如此,王爷真是深谋远虑,难怪帝都女子都说咱家王爷是天下最聪慧的人呢。”
秀秀又道:“就怕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小姐可一向不安常理出牌。”
“什么?”成南问道。
秀秀咧开一个笑容,道:“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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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九一改常态,将宴会的场地改在了东芝阁,内设银篾竹熏,环音雅语、袅袅萦绕,很遗憾的是苏浅浅迟到了。
不过这很符合夜夙的出场风格,且没人敢有妄言。
能在这等国宴中有一席之地的大臣无不有几,有宁王爷、黎老将军、定侯爷与长公主、御史台中丞蒋大人、方太尉方鸿运,居于最尾的是何隽。
虽是坐得靠后,但是何隽的官位并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宴会上,只能说何隽这个人的才能很得夜九看重。毕竟连洛天赐都没机会露个脸。
司仪报唱摄政王夫妇驾到,众人歇了谈笑举盏,起身弓腰行礼。
“免礼吧。”夜夙轻垂眼睑,让苏浅浅挽着他的胳臂,双双落座。
太后娘娘不在,夜九坐在最首,连夜夙都给他腾了位置,坐在了次座。
苏浅浅坐下后看了眼夜九的身旁,皱眉道:“怎么这种场合舒芳不在?”
夜夙在桌案下捏了把苏浅浅,微笑道:“看来娘子一点儿也不记得教训,才答应的事情抛诸脑后,现下却在想着别的人。”
苏浅浅咬牙道:“女人的醋也吃,你行啊夜夙。”
面对摄政王和王妃的调情,夜九视而不见,继续与宣国的使臣闲话家常。
因为正主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