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出手阔绰,引得老鸨亲自上楼在招待她,侍茶小婢让她稍等,她们的妈妈马上就来。
房间精致雅气,内设熏香棋盘。
苏浅浅坐在桌边没有喝婢子倒的茶水,秀秀站立在苏浅浅身侧避免突发情况。
来人是个二三十岁的风韵女子,虽红尘气息浓重,但不是那天苏浅浅在大厅里遇到的那位。
芸娘是个手段利落的,前任妈妈无故死后,上边的东家命她来接管红拂楼,当时有许多人不服气,可最终都折在了她手里,不消两个月时间、如今个个唯命是从。
是以,她第一眼就看出了苏浅浅是个女子。
芸娘捻着帕子上前笑道:“是公子找我来的?”
苏浅浅的一双柳细眉皱了皱,她要找的不是这个妈妈。
“上次来的鸨母,不是你吧。”她目光烁利,“当时的那个鸨母还答应了将如墨姑娘许给我呢。”
芸娘说道:“先前的妈妈急病去世了,我接管了这里。”
顿了顿,她说,“如墨姑娘是我们红拂楼的头牌,她怎么会答应你?”
苏浅浅摇了摇折扇,端得是风流倜傥,她“唰”地合上扇子,笑道:“当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了。”
“姑娘说笑了。”芸娘脸上的表情淡了几分,柔韵的丹凤眼角生出一抹厉色。
如墨是卖艺不卖身的主儿,而且东家也对她颇为照拂,死去的那个鸨母,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把如墨随意许人。
难道,正是因为她逾越了规矩,才被……
苏浅浅来这里只是不甘,也没有诚心为难人的意思,但眼前这个鸨母一语道破她女儿家的事实,她就有些不爽了。
以前那些只要不脱衣服、一辈子都没被拆穿的故事是几个意思。
先前侍茶的小婢子惊悚了,瞪大眼睛还不相信刚才在自己面前大马金刀坐着的是个姑娘。
芸娘说道:“姑娘这一身行头非富即贵,想必是帝都之中哪家的千金小姐,我这破落处留不下姑娘,请回吧。”
这真是一言不合就赶人。
苏浅浅见状也不怕撕破脸了,瞪着芸娘说道:“开楼做生意,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
芸娘双手环胸,又道:“你一个正经的姑娘家来这风尘之地做什么,有所图?还是来抓男人的?”
苏浅浅梗了一下,秀秀却在身后拉她袖子。
“做什么?”
秀秀带着哭腔道:“妈妈,我们真的是来抓男人的。”
她指着一楼大厅里,和白衣如仙的如墨待在一起的男人,含着泪水呜咽,“小姐……”
芸娘被她们主仆弄得有些糊涂,也走到隔扇边上去看情况,只看见如墨被一个白衣出尘的温雅男子牵着下了高台,周遭人有些不满的喧口,如墨都充耳未闻。
小婢子惊道:“妈妈,如墨姑娘她……”
“住嘴!”芸娘道。
苏浅浅心里的那条线崩了,她哥要闹哪样,和夜夙抢女人?
若是高门小姐也就罢了,再不济寒门贫女也成,苏见信他怎么会和如墨搅在一起?!
夜夙会操着五环大砍刀砍死他的!
苏浅浅和芸娘面面相觑,旁边的雅间却被推开门,粗噪的脚步声进入她们这间。
“你们吵什么吵?”
一袭俊逸的蓝色长袍闯进来,变成了三个人的面面相觑。
淳于彧之和苏浅浅同时张口。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芸娘和小婢子知趣地退了出去。
苏浅浅翻了个白眼,恍然大悟道:“哦,我忘了,淳于小侯爷可是风月场上的班头,在青楼厮混实乃正常不过,再者,这家青楼还不是你家开的么?”
淳于彧之寒冷的视线略过苏浅浅细嫩的脖颈,压制住想掐死她的冲动,“赶紧回家!”
苏浅浅理亏,哼了声,被秀秀三步并做两步拽走,路过门槛时苏浅浅还差点被绊了一下。
苏浅浅扶在木壁上,正欲离开却透过细细雕刻的镂空木门看到了里面的人。
“秀秀,赶紧通知我哥,让他快跑。”她咬牙切齿,也来不及看夜夙身边跳着火辣热舞的花娘,麻溜着拉了秀秀去一楼大厅找人,结果苏见信已经和如墨双双不见。
苏浅浅气得磨了磨后牙槽,恼恨今天自己一时冲动得罪了那个新鸨母。
说到底,她也只是想弄清楚,那天到底是谁给她下药,把她送到红拂楼里来的。
她来到这里之后的日子虽过得舒坦,可这件事就像悬在她头上的一把刀,总是提醒她人心难测,保不齐又有人想害她。
“小姐。”秀秀拽拽她的袖子,嗫嚅道,“我们回去吧,外面一点都不好玩。”
别家小姐最喜爱游山玩水,要么就是去逛首饰铺子,酒楼水榭吃茶听曲,怎么她家的小姐偏爱逛青楼呢,还又把淳于小侯爷气得脸色发黑,真怕他像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