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贾来到刘季跟前之后,便将武关守将吴果的要求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刘季听罢脸色越发阴沉,“此人好大的胃口啊,就不怕撑破了肚皮吗?”
张良想了想,“微臣以为武关守将是故意往高了要的,第一个条件可以应下,第二个条件可封其为五千户侯,第三个条件先给其十一,另外十九入关之后再给。”
“先给其十一?十镒黄金也不是个小数目啊,罢了,给他就给他吧,只要能让其速速打开城门就行了。”刘季觉得用百镒黄金换取武关倒也值得,更何况剩下的九十镒可以先欠着嘛。
张良颔首道,“不错,眼下当以入关为重,陆贾,你待会去可言军中财物多在宛城存放,随军携带的不多,而那吕齮受封的殷侯不过才两千户罢了,武关虽然重要,但是比吕齮封赏高太多也不可能,但若是他能继续立功,封万户侯也不是不可能。”
“喏。”陆贾暗自佩服,沛公如此大方,张良有理有据,岂能不让人信服呢?
然而,刘季、张良和陆贾等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准备封赏的时候,武关西门来了一支秦军兵马。
“速开城门!咸阳使者到!”传旨宦官高声喊道。
武关守军不敢怠慢,即刻派人通传守将吴果。
吴果自然是被吓了一跳,刚要献关投降,咸阳那边就来人了。
但是吴果也不敢把咸阳使者拒之门外,因为他还没有和手下的将士摊牌投降刘季之事,军中将士不久前又得到了子婴的封赏,甚至军中几位官职不低将领的家眷同样被子婴请入宫中享受皇恩,这也是吴果要金子的原因,没有利益凭什么让其他将士跟着自己投降呢?
关键是大秦虽然败坏至此,却已有复兴之兆,武关之内忠于大秦忠于子婴之人必定还是有的,就算要献关投降,也得先拉拢绝大多数,并且把那部分心向大秦和子婴的人控制起来才行。
武关这种地形绝不是说偷偷打开城门后,刘季大军就能立刻冲进来占领城池的,光是城外的护城河就足以延缓沛公大军入城的时间。
而当城上的守军看见楚军冲过来的时候,自然会质疑为何不关闭城门的命令,军中其他将领同样很快就会知道。
届时,武关城内必然爆发冲突,没有预先谈好条件拉拢一帮人助力,想献关投降又哪里那么容易呢?
吴果对武关的掌控还远远达不到一声令下就能让全军反秦的地步,或许赵高未死之前还可以,但如今赵高一死,头上贴着赵高党羽标签的他地位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被别人取而代之,肯为他效死力的人就更少了,特别还是叛国这种事。
吴果不敢也不可能拒绝咸阳使者入内,甚至于还没等他到达武关西门,提前赶到的将领就已经把城门打开,放使团进来了。
吴果看着浩浩荡荡的援军开进武关,以及其他将领热情相迎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刚刚召集来的心腹,果断的放弃了擒杀使者的打算。
“武关守将吴果,参见使者。”吴果拱手一拜,却见使者旁边站着一员肥头体胖的大将。
宦官将手中圣旨打开当众宣读,“奉天承运秦王,诏曰:关东狂贼霍乱天下,为保关中安全,特令原武关守将吴果改任峣关守将即刻前往驻守。武关守将之职,由咸阳特派秦王任命镇关将军张肥接任,望众将齐心共赴国难,以上,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末将领旨!”吴果不敢不接,因为他一家老小都在宫中,而现在咸阳已经派来了新的武关守将,子婴再无任何顾忌。
张肥仰着头抱拳说道,“吴将军,赶快收拾收拾上路吧,武关以后就由本将军镇守了,你也不必多带兵马,有本将军镇守武关,你的峣关安稳的很啊,哈哈。”
“既如此,武关就交由张将军负责了,楚军已至关东,想来不久之后就会攻城,张将军还是早做准备吧,告辞!”吴果心说等一会楚军攻城看你还笑得出来吗。
哗啦啦。
张肥身上的盔甲响了响,“楚军已经打过来了?这么快!咳咳,来的好!本将军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恰在此时,有军兵来报。
“启禀吴将军,陆贾大人求见。”
哗啦。
吴果身上的盔甲也响了下,“不见,让他滚!呃,此人能言善辩,此次前来定是想劝说守将投降的,若是收买不成恐怕就要使些肮脏手段离间嫁祸,故此还是不见为好。”
宦官轻咦了一声,“那陆贾不就是赵高派往联络刘季的使者吗?不若让他进来,本使者正好押解其回咸阳治罪!”
“呃,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这样不好吧?”吴果心说要遭,万一陆贾把他给供出来,那就彻底凉凉了啊。
“哼!关东反贼焉能称国?再说此人还是朝廷要犯叛逆罪臣,别说是押送咸阳治罪,就是现在砍了,又有何不可?”张肥把眼睛一瞪。
吴果微微一愣,随即拱手道,“张将军所言极是,正好砍了陆贾震慑反贼大军!来人,去把那陆贾杀了吊在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