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满腹疑虑的司马欣率领援军终于赶到白马津北大营,“快开营门!司马欣奉章邯将军之命前来增援!” “这里不需要增援,想让我打开营门,须司马将军现在率众投降。”塔楼之上有人朗声说道。 “哎呀,二哥,咱们忘了换下军旗了,来人,把这黑了吧唧的丑旗帜换下去。”另一人说道。 司马欣定睛一看,最先答话的人是个头上有道疤的光头,并且旁边满脸络腮胡子的家伙称其为二哥? 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你是龙且!”司马欣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 司马欣的脑袋仿佛一下子炸开了一般,他想过有楚军小股精锐从其他地方偷渡河水来破坏秦军情报传递,他想过白马津北大营内部有人私通楚国。 但是他真没想到白马津会被楚军攻占,哪怕这个人是猛将龙且! 看来昨日那些前往白马津的探马都落入了龙且之手,等不到第三份战报也是因为那时白马津已经无法送出情报。 如此说来,白马津在前日就已经被攻占了! 可龙且是怎样做到的?悄无声息的占领了北大营,竟然连一个逃出去报信的都没有!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白马津北岸的两万多守军怎么可能连一日都没守住!? 再说他们还有水师几十艘战船助战啊! 可楚军又有什么? 他们的战船还在馆陶打造,他们究竟是怎么过河的! 莫非是齐国的水师过来了?田荣转性了? 司马欣满脑子都是问号,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内侧,这不是梦! “哈哈哈,我大哥神机妙算,岂是你这样的庸人能想明白的?”钟离昧一脸的戏虐之色。 项羽给龙且的锦囊中除了有夺取白马津的方法之外,还有一条名为信息战的计策,解释开来就是要让巨鹿秦军变成聋子和瞎子,切断巨鹿和白马、馆陶之间的通信。 龙且觉得此事极为重要,便派了副将萧公角率领精锐以最快的速度赶去章邯大营附近拦截白马津和馆陶等地送往巨鹿的情报。 故此,司马欣到现在还无法相信白马津渡口已经彻底丢了。 “司马欣,念在你昔日与武信君有旧,速速下马投降,本将军或可留你一命。如若不然,必让你做龙某剑下亡魂!”龙且厉声怒喝。 司马欣着实被龙且惊出一身冷汗,他深知龙且刚才并无虚言,若不是看在武信君项梁的面子上,只要一支冷箭射来,自己小命休矣。 幸亏这次援救白马津来的是自己,要是换了别人估计这会已经凉了,龙且可不是泛泛之辈啊。 “撤军!快,快去禀报章邯将军,北渡口早已失守!”司马欣自知凭借他手中的这两万兵马根本不可能夺回白马津。 更何况,楚军分明已经利用这两天时间加固白马津的营墙啊,想抢回来难了! 司马欣边跑边拍大腿,章将军啊,你快来看看吧!你到底知不知道白马津丢失的消息啊?你知道了为什么不知会我一声啊! …… 章邯昨天一夜都没睡好,今天又赶一天的路,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本以为今夜可以睡个好觉,可是他刚打个盹就被人给叫醒了。 “大将军,司马将军急报!”侍卫低头站在一旁。 “念。”章邯掐了掐眉心。 “欣一路疾行,傍晚乃至,然白马已陷,弟无力回天,只得率军北去扎营,望大将军速速决断。夺白马者楚军龙且是也,其言营中已满,人数至少两万。另,欣疑楚军派人拦截我方信使……”侍卫的手越来越抖。 “什么?司马欣没收到我给他的信?被楚军劫走了?那岂不是说我军的安排尽在楚军掌握了!”章邯一把抢过信笺,连着读了三遍。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原来馆陶此前丢失的两封情报也不是齐国或者马匪作怪,是楚军有意封锁消息啊!可恶!范增那老匹夫竟然派人跑到我大营门口劫杀信使!” 啪! 章邯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差点就给打散架了。 “嘶……” 侍卫站在一旁不敢吭声,章邯身边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 章邯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因为昨夜收到了司马欣的情报,故此误让他以为甬道那边的通信是安全的,所以才把馆陶信使失踪这件事算在了最近蠢蠢欲动的齐军身上。 现在想来,昨夜司马欣派来的信使也颇为可疑,为什么司马欣的情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馆陶派大军护送情报到来之后才恰巧赶到。 此人虽然有身份证明,但是却没有司马欣的亲笔信,只带了个口信过来,或许此人根本就是拦截信使的楚军细作之一! 其母婢也! 楚军肯定在白马津那边布好了陷阱等着司马欣的援军,好在司马欣够机灵并没有中了楚军的奸计,否则形势就更加严峻了。 章邯从怀中把馆陶用二百骑送来的情报拿出来又看了一遍,说实话,刚看到这份情报的时候,他还有些怀疑会不会是楚军想从平原津渡河而使用的调虎离山之计。 若非这份情报是由自己认识的将领带了二百余骑护送至此,且馆陶已经接收了大量的白马残兵,又亲眼看见楚军把战船开到了馆陶南渡口,章邯真的会以为是楚军耍的手段了。 因为白马津此前的两封情报中并没有提到楚军有船队参战,并且楚军占领南渡口之时,战船早已离岸,可是逃到馆陶的残兵却说楚军好像是从水师战船上冲出来的。 莫非楚军是从水里游过去夺了水师的战船?楚军中有那么多水性好的?就算真有数千水鬼一般的楚军,白马津北大营中可有着近三万的守军啊! 章邯越想越有一种吐血的冲动,自己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