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丘。雪沁翻身下床,匆匆收拾完后打开了门,却看见司烨立在阶前,晨风袭来,一袭雪白的衣裳随晨风轻轻舞动,虽她看不清他的脸,但却觉得此时此际的他和“玉树临风”一词极为相衬。
她走到他的跟前,问他:
“师父,弟子之前明明给你织过一件雪绡的衣裳,为何从未见你穿过?师父你这身衣裳,太破了。”
司烨顺着她的手指看了看,自己身上所穿的衣裳确实衣袂处确实有一处破损,但也不至于像她说的就那么破。
他回头看见她忽然眼睛瞪大,表情夸张地说:
“师父,你该不会是因为把寝宫让给我,所以躺梨花枝桠上休憩,衣服被梨花枝桠给划破了吧?啊,不行不行,要是这样,那就真的是弟子的罪过了,师父你把衣裳脱给我,我给你缝一下。”
说完她便一下就扑过来要扒司烨的衣服,手在司烨的胸前背上乱摸一通,司烨冷声问道:
“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住手。为师活了二十几万年,还没见过哪个女子脸皮比你厚的。”
她松开了手,撇了撇嘴,一脸的笑谑。司烨挥了挥衣袂,对她说:
“走吧。”
他前脚刚迈她后脚便跟了上来,十分乖巧地跟在他身后,还愉快地跳到他的跟前,冲着司烨做鬼脸,司烨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这女徒弟,从来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九重天上,度辰见完天帝后,心中便只剩下一个牵挂,那便是那个略带迷糊的无忧少女—雪沁,他每每想起她来都不禁莞尔。
当他飞至南天门,刚立定便望见那云海之巅身著一袭雪衣的雪沁,她正用手指撩卷着发,而后又将手中的云一朵一朵地往下扔,那些云顺着空中的气流就往下飘,仿佛落花逐流水。
她的双腿在空中直垂,可能坐久了腿酸,也可能是百无聊赖,她微微踢晃着双腿,嘴中似乎还哼着小曲,度辰心里一阵愉悦,慢慢地向她靠近。
雪沁感觉上空有什么丝线扑到自己的脸上,只觉得一阵痒,她挠了挠脸,也没太留意,过后那丝又垂到她脸上,弄得她又痒痒的,她一阵气急败坏,心想这九重天怎么还会有乱飞的丝线,等那丝线再扑到她脸上时,她便侯准了时机伸手把那团扬在脸上的丝线使劲一扯,一声“哎哟”的哀嚎传了过来。
雪沁听见声音怔住了,她再抬头一看,度辰的脸正压着自己仰起的脸,那距离,近得可以……
“嗯?度辰?你回来了?”
度辰“嗯”了了一声,那鼻翼间的气息拂在她脸上有点痒痒的,她脸一下就烫了起来。度辰柔声问道:
“雪沁,你的手可以拿开了吗?我的头发还在你手上呢?”
那张带着足以使万物黯然的笑颜,令她微微有些晕眩。她闻言便迅速松开了手,度辰把稍许凌乱的头发理了理,然后往后一拨,那墨发宛如瀑布般垂至背上直至腰间,他四下张望,问道:
“你的坐骑呢?”
啊?坐骑,度辰说的可是那只火凤凰?完蛋了,她每日跟着司烨上下班,都忘了自己之前还有只度辰送的坐骑,她摇了摇头,一脸懵道:
“我也好久没见到它了。”
度辰微皱眉,他试着召唤火凤凰却始终未见火凤凰过来,他也感受不到火凤凰在九重天的气息。
他回头看向不明所以的雪沁道:
“走吧,我带你去寻凤凰。”
度辰伸出手来,接住从云巅跳下来的她,等她立定后,度辰才拉她飞了起来。
雪沁始终没意识自己和度辰牵着手,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就像牵着一个烫手的山芋,赶紧缩回,结果手一缩,她就往前摔去,她一下心惊,赶紧唤着“度辰”,度辰没料到她会中途丢开,迅速地飞回来将她横抱在怀中。
“你还不会飞升术,你这样冒然挣开很危险知道不知道?”
度辰一脸关切地说,雪沁只能拿手挠后颈项,她只是觉得别扭。她低声问道:
“嗯,那我可以下来了?这样,好像不是很好。咳咳……”
她微微咳嗽,度辰听言,轻轻地把她放了下来,嘱咐道:
“那你要抓好了。”
她点头如捣蒜,她本意要抓住度辰的衣袂,度辰怕她再次发生意外,便率性反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她想挣开,又怕摔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何如此抵触,度辰微侧脸,眼神柔柔地望向那不知何原由而涨红了脸的雪沁,觉得眼前的这个小迷糊真是可爱极了。
他领着她一直飞到了南禺山,那座传说中位于南疆的凤凰栖息地,此时满山碧玉,梧桐树嫩绿盈眼,绿风吹拂,轻轻地涌动着成片成片的碧浪,雪沁是微微的有些被眼前的绿给迷醉了,度辰牵着她向着十米开外的小木屋方向走去。
她满以为度辰是要进小木屋,正当她准备迈步进去的时候,度辰却用力地把她拉住,她顿足望向度辰,却发现度辰的视线落在木屋前的一棵树大树上,这棵大树不论是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