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天后娘娘嘱托月神离朱将遣云宫布置一番给雪沁入住,所以离朱才会出现在遣云宫,雪沁得知缘由后一阵感动。
等到夜晚,离朱已经去值班了,度辰也已经回了他的澄鉴宫,偌大的遣云宫只有雪沁的影子和她相随。
雪沁在遣云宫中来来回回地逛,她未曾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己会住进如此大的房子,这遣云宫大到足够容纳自己、樱离姑母一家、北泽、司烨、度辰以及离朱,可是眼下只有自己只身一人,如果大家全都住在一起,那该多好。
她逛着逛着,便逛累了,心想反正也没有外人在,索性纵身一跃,直接躺倒在梅林底下,背后的草软软的,月影朦胧,风吹梅影动,绿萼吐蕊,淡淡清香沁入心脾,她感觉舒服极了。
如此良夜,可惜无人与之共赏,她忽然有点想念北泽了,以前北泽有什么好的东西都要送给自己,有什么好的景致都要带着自己去看,可是自己执意要上天庭来,逆了他的意,也不知道他还要生自己的气多久?北泽啊北泽,你到现在还在生我的气吗?气消了没有?
她拿出北泽送给她的水苍玉不停地把玩,水苍玉在月光底下折射出淡淡的碧光,再仔细看,她仿佛看到一个女子正向自己行来,女子的身后似乎还跟着水魔兽,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女子给她一种十分熟悉又温暖的感觉,她想走近那个女子,可是不论怎么努力,自己和那女子之间就是隔着一条跨不过去的冥暗云河。
司烨到达遣云宫时,已月上柳梢,他听说雪沁住进了遣云宫,便想过来看看她,结果刚落地,就看见雪沁躺在梅花树下,花瓣落在她的鬓上,衣上,可她却丝毫不察,他走近她,却发现她似乎在抽泣,脸上还有鲜明的泪痕,像是在做什么噩梦,他刚想唤醒她,却听见有人在唤“雪沁”,他警觉起身,旋即化作一道光匿去了。
度辰走进梅林,拂过梅枝,却发现雪沁正躺在梅花树下,手半握着一块玉佩,脸上全是泪痕,他轻轻地推了她一下,雪沁方醒过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伤心,醒来还是忍不住在抽泣。
度辰把她揽入怀中,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问道:
“怎么睡这里?做噩梦了?”
雪沁只是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梦中的女子给她一种无法名状的悲伤,度辰轻轻地把她抱起,她手臂紧紧地环绕着他的颈项,这样的姿势多少有些暧昧,若是以前,她肯定会臊得脸红甚至跳起来,可是今天,她除了感觉伤心外,其余一无所觉。
度辰把她抱回房中,轻轻跨过门槛,径直向玉床行去,当他俯身把她放下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两人又靠得十分紧密,紧密到能清晰地感觉到彼此呼吸的气息,他强抑自己的心潮暗涌,把她轻轻放下后,拉过云被给她盖上并轻轻捏好被角,继而起来,背过身去,柔声地说道: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雪沁没有回应,度辰回头看她时她已经侧着身向着里侧睡了,他第一次感觉到心疼,眼底尽是疼惜。
他放心不下她,出门后只轻轻地把房门轻掩,然后直接坐在台阶上,夜凉如水,只身伴月,他守着她,一守就是一夜。
翌日,雪沁睡醒,只觉得微微地有点头疼,推窗一看,已万分明朗,心想完了,自己又睡过头了。
她匆忙洗漱完毕,打开却发现离朱站在门外,手里还端着一碟酿春糕,见她出来,便说:
“你醒了?我早上碰见度辰,他说你还没睡醒,让我去他那给你带了点酿春糕过来,说你爱吃。”
“啊?”
离朱迈着腿直接跨进了殿内,把酿春糕放到桌上,然后问:
“你和表兄什么状况啊?我听说他昨夜一宿未回,该不会是宿在你这了吧?”
雪沁朝她翻了个白眼,然后摇着头说:
“你整天都想些什么啊?”
雪沁只是迷迷糊糊记得度辰把她抱回了房间而已,但她清楚的记得把她抱回房间后他便走了,可是面对离朱,她真的不敢说度辰把她抱了回来,不然,又不知道这天才少女,能臆想出多少令人叹为观止的奇事来。
度辰一早便去了紫霄宫,天后正在修剪花瓶里的梅枝,见他进来,一脸疲惫的样子,直问:
“听仙婢说你昨晚没回澄鉴宫,你去了哪?”
“上次父帝命儿臣彻查河伯,儿臣昨夜去了凡间。”
“以后这种事情,尽量交给疾风和蹑影去料理吧!”
天后知道他昨晚去了遣云宫,但她没有想到一向诚实的度辰既然也会撒谎,而且撒谎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这孩子,也知道藏心事了,她也不挑破,任由他去了,但是如果她知道她的宝贝儿子昨夜并不是躺在遣云宫的床上,而是坐在门外守了一夜,又不知道她会做何感想。
“对了,母后,你可曾听说过西海海底的汐族?”
“汐族?”
“嗯,雪沁说她是汐族之人,住在汐宫,她们族群都住在西海的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