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扶发现自那天土疗后,她的太阳哥哥便一天两天地开始不爱搭理自己了,早上看见他想和他说说话,刚到跟前他便转身走了,好不容易等到晚上他回来了吧,他又携一壶酒躺在梨花树上悠悠地喝,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他直接连眼睛也给闭上了,真是越发显得邪门了。
至于那个雪沁,也是古怪得很,如果是人,喝药不就好了,即便是条鱼,也应该放到水里去疗伤嘛,哪有埋土里疗伤的道理,弄得太阳哥哥到现在天天冰着块脸,自己一个人在这郁闷。唉!她叹了口气,拿手中的斗草不停地在地上划来划去,越发显得无聊了。
她双手扶着脸坐在门边发呆,心里想的事情只有一件,那便是——回虞渊!毕竟,她在这呆得可真的是够够的了。
天上的星亮倒是挺亮,就是有点少,再往天边看,貌似有一道蓝光往西丘的方向疾驰而来,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连忙起身,咦,确实是一道蓝光!
难道最近不只是太阳哥哥变得古怪,连天上的星象也开始变得古怪了?还是她自己看错了?
她再使劲揉了揉眼睛,想把眼睛擦亮些,好看得更真切,却在睁眼的瞬间,发现一个一身玄衣的男子已经立定在她的跟前并定定地看着自己,脸上还挂着一副迷死人不要命的微笑,拱手作揖:
“有劳仙子容禀一声,度辰来访司烨日神。”
哦!原来是来找太阳哥哥的,她回了个礼貌的微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既然是帅哥,那一切好说,好说。
什么?度......度辰?她脑筋绕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总算捋顺了,试探地问:
“请问仙君可是战神度辰殿下?”
度辰仍是微笑,继而彬彬有礼地回答:
“正是在下。烦请仙子通报一下你家上神,度辰有要事相商。”
度辰殿下,那可是天帝的独子耶,何况长得让人挪不开眼,传一声令而已嘛,小事,小事。
“请殿下稍等,我这就通报去。”
她飞速跑回梨花树下,不停地唤着哥哥,但司烨似乎在小憩。
“喂,醒醒啊,太阳哥哥,有人找你啊!”
司烨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心想这又绝对是小十二月在整蛊自己,他才不上她的当呢,何况如此深夜,怎会有人上门造访。
云扶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叉着腰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真的有人找你啊!”
“哦,对了,他说他叫度辰。”
听到度辰二字,司烨这才睁开了眼,但很快又化作一道光消失了。
云扶早已习惯了他的来无影无无踪,便怔怔地踱着步绕过绿廊去寻雪沁去了。
夜晚,萤星点点,虫鸣的声音时断时续,像是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歌,度辰立于空庭之上,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格外的长。
“不知度辰殿下来访,有失远迎。”
司烨还是那个司烨,永远地一本正经,度辰早已习惯了他的套数,亦是拱手作揖:
“小神今日来,乃是有事相求,还望日神成全一二。”
“哦?”
司烨不知道度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手中玉骨扇时开时合,看起来倒像是在把玩扇子,他悠悠地说道:
“帮忙是可以帮的,但是得有人陪我喝酒。”
度辰会心一笑,继而言道:
“难道你就不好奇我要请你帮什么忙?”
“你既然来找我,那自然是我能帮的,既然是我能帮的,又何必多此一问呢?快进来吧,先陪我喝一盅再说,已经好久没人陪我喝酒了。”
爽朗的笑声,穿过屏风,一条绿荫笼罩的板石小径,映着一片树影,歪歪斜斜地伸展开来。虽说是春季,但是西丘的天气自是与其它地区不同,故丛中多幽萤,萤虫被脚步声惊扰,飞散开来,宛如下坠的繁星,参差摇曳在空中。
两人躺在梨树上喝酒,相谈甚欢,酒逢知己千杯少,司烨今夜看起来尤显得开心,他的手指弹着酒瓶,仿佛酒瓶能弹奏出音乐来。
“你是说,你今日来,是找我讨要染料的?”
“正是。”
原来,织女自从嫁给河申候后,便只顾着和夫君过二人世界,消极怠工,有道是天上一日,地下一年,这一年的光景里,空中片云难见,地下河流尽干,蝗虫肆虐,粮农颗粒无收,战争频仍,人民叫苦不堪。
天帝在未得道之时,曾是人间的帝王,爱民如子,织女的行径无疑触怒了天帝,但又因织女是天帝在人间时与凡人生的私生女,亦不好给外人插手,故这件差事自然而然地就交给度辰处理了。
度辰虽与织女不系同母所生,但妹妹毕竟是妹妹,便好心劝诫,织女却说要她织云也可以,但是天宫中的蓼蓝、茜草等染草皆悉数用光,而地上的染草经过这一年的炙烤也几乎灭绝,除非度辰能帮她讨要到染料,不然她也无法织染,自然也就造不出云来了,度辰左思右想,便想起了西丘来,西丘向来花草繁盛,就连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