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李桃花一家子也来了。
李桃花一家四口, 除了陈龙因为赶车穿着羊皮大氅外, 其他都穿着里外三层新的细棉布袍子。
红枣一见就知道她大姑家现在的日子着实不错。
“姑母、姑夫!”候李满囤和李桃花陈龙打过照面, 谢尚也上前行礼。
“尚哥儿, 快起来!”陈龙赶紧扶起谢尚。
因为两个儿子在城里念书的缘故, 过去半年陈龙在青苇村和雉水城间常来常往,着实长了不少见识。
十月十二谢子安衣锦还乡那天陈龙也正好进城来卖枸杞和看儿子。
时儿子还在上学,卖完枸杞的陈龙正好得闲, 便就把骡车往李家粮铺里一停, 自己则跟着城里闲人去谢家门外看热闹, 然后便看到毕生难忘的一幕——街面上的人, 不管年岁, 都自发地给谢子安行礼。
先陈龙就知道谢家有钱——娶媳妇出的起万两的聘礼, 但这回却让陈龙见识到了谢家得人尊敬的一面,使陈龙亲身见识到这俗话说的“万般皆下品, 惟有读书高”的“高”到底是有多“高”——有功名的读书人的地位高于一切人之上。
现陈龙已完全认同李桃花让陈宝陈玉进城读书的做法,甚至去岁年底他还在李满囤的参谋下花二十八吊钱搁城里买了个小院子留个儿子将来立足或者给孙子读书用——舅舅再亲,也还是自有自便啊!
“红枣!”
陈玉自红枣回门后就再没见过红枣, 当下见到自是亲热。
谢尚不动声色地挡在红枣前面跟陈玉抱拳道:“二表哥!”
陈玉见状一愣, 抱拳还礼道:“尚兄弟!”
自九月二十三谢子安中举的消息传遍全城后, 陈玉就没少听他师傅讲谢家的人事,连带的对谢尚也不由得刮目相看——新进谢举人的儿子啊!
红枣自谢尚身后探出头来跟陈宝陈玉招呼:“宝玉哥哥, 你们来了就好了, 赶紧进屋吃蛋茶吧!”
宝玉哥哥?谢尚瞬间就酸了:红枣还没叫过他尚哥哥呢!
李桃花看不止红枣穿着和谢尚一样的大红色皮毛大氅, 戴着镶嵌着红蓝宝石的足金头面, 气派非凡,她哥嫂也是一身她从未见过的绸缎皮袍,不觉跟李满囤打听道:“哥,你和我嫂子身上穿的是啥皮袍子,看着竟不似羊皮!”
“这衣裳,”李满囤扯着袍子骄傲笑道:“是红枣和她女婿孝敬我跟她娘的过年衣裳!”
“说是北边雪山上的青鼠皮做的。穿着特别暖和,比羊皮还好!”
“桃花,你摸摸,是不是特别细密?”
“对了,这只是一件,冬节的时候红枣还给了我跟她娘另一件灰鼠皮的,就是颜色跟这件不一样,暖和……”
看着一脸嘚瑟的李满囤,李桃花忍不住笑道:“看来咱们红枣在婆家过得极好!”
“哥,你现可是放心了?”
“放心!”李满囤点头承认道:“桃花,你说哪有这新媳妇才进门,婆家就给做衣裳置头面的?有这个钱,岂不是放到聘礼里更体面?”
“这怕是也就谢家才这么舍得!”
“桃花,你是没看见,过去几个月,我也见了红枣好几回,嗯,最近就有冬节、腊月、今天,这每回见,我就没见红枣穿过一件一样的衣裳!”
“全是新的。我也搞不懂她婆婆给她
到底做了多少衣裳,架得住她这样的换!”
今年才做了一件新棉袍的李桃花……
进屋看到红枣脱去雪褂子露出里面和谢尚一样的水绿色彩绣金鱼的青鼠皮袍,李桃花便觉得她哥李满囤所言不虚——先前她每回见谢尚,都有留意他的袍子,确是每回都不同样。
由此可见红枣确是掉到福窝里了!
桂庄出来红枣看谢尚兴致不高,奇怪问道:“大爷,你怎么了?”
谢尚正琢磨红枣叫陈宝陈玉宝玉哥哥的事,他不想红枣知道便推脱道:“红枣,我在想爹再有四天就要进京了,偏明天还要摆酒请客,也不得歇!”
开始只是托词,但说着说着谢尚还真心疼上他爹了。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腊月里他爹每天都在用功,他只是一边旁听他太爷爷点评他爹文章都进益不少。
红枣听后也是无语。她公爹要备考,她婆婆有身孕,怎么看眼下都该是以清静省事为上。但人情大似债,如何能说躲就躲?
红枣只好劝慰道:“大爷,这每年正月都请,且今年还要加上为爹践行。明儿你替爹多招呼客人也就是了!”
谢尚叹口气,揽住了红枣的肩道:“红枣,幸好有你。等爹进了京,你也好好歇歇!”
自从他娘怀了身孕,谢尚暗想:红枣于家务上也是出力良多,而且红枣小他四岁,能做到现今这样实在是不容易。
红枣看着谢尚搭在肩头的手心说:这怎么有点并肩战斗的意思啊?
大年初三宴请城里的读书人,大年初四宴请亲戚——这一回谢子安于李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