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门的规模比前几次小了不少,母亲挑选的队伍很精干,不再那般浩浩荡荡。另外要去海外诸省,还得先去港口,这可能要先花上一些时间。 我们走的不是当初我跟着盖娅她们来巴诺斯特城的那条线路,而是选择了靠北的另一条,说是安全一点。毕竟南部虽说已经压制住,但据说依旧有败军或者流民在游荡。 又进入一个山洞,跟随着黑暗而来的凉意驱散了不少夏日里的热气。记得这一路上最长的一条山体隧道足有七百多米,而这样的长度在这个缺乏可靠照明手段的世界,还真有一种进入冥界似的感觉。火把什么的根本不顶事。 之前明明还是烈日当空,一会功夫四周就快速阴暗下去,留在后面的隧道口摇摇晃晃着逐渐缩小下去,直到黑乎乎一片留下一个小亮点,就像我召唤的‘萤火虫’。 而穿过隧道的风儿,阴森森的,让人起一身的疙瘩,又凌厉地刮过车队,带起一连串呜鸣声。 “艾尔特丽雅,不要害怕。” 苏西迩丽雅一副好姐姐关怀妹妹的语气,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然而颤抖的身体暴露了她的实质。我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侧头翻了一记白眼。 说真的,从山洞里出来,重见天日时还真有种逃出生天的庆幸。 过了两天路上的山洞少了很多,路途的景色变得大同小异,只是在某处山谷间又看见一座高大的引水渠,跟车轮下的大道天桥交错而过。 这个世界的技术,特别是建筑技术其实还是挺厉害的。车子穿过引水渠下的高大拱洞时,仰头探出车窗的我忍不住赞叹。 这次连苏西迩丽雅也探出头来,母亲难的地没有制止,倒是奥拉喊了一声“小姐这样很危险”。 很快气氛再次变得无趣起来,如果非要打比方的话,大概就像慢悠悠的绿皮火车坐上几天乃至一个多星期那种感觉,还是没手机没网络没小说打发时间的那种。 至于颠簸什么的就不抱怨了,那样很不吉利。 傍晚在一个宿点旁停了下来,从车上规规矩矩地下来,很好很淑女,但一些小动作还是能体现此刻轻快起来的心情。 哦,看得出来这条大道上相当繁忙,休息的地方人还真不少,一些停在草地的车子上装满了货物。 于是,或者说并不意外地,几个旅店老板都客客气气地回复:“很抱歉夫人,我们的房间不多了。” 最后我们只能订到一个‘小’房间,反正比母亲以前订的那种要小不少的那种,来安置母女三人过夜。 “艾尔特丽雅,你又在看什么”洗浴室里苏西迩丽雅问道。 “啊,只是看星星。”防范某个变态偷窥而已,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圈,又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你真奇怪。”她嘀咕着。 睡觉的时候也是如此。 “艾尔特丽雅,这样感觉有些闷。”姐姐抱怨起来。 好吧,是有那么一点那么不透风,本来山间的夜风吹进来挺凉快的,但这就是身为女性,尤其是漂亮女性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我看了一眼正坐着发呆的母亲,她现在的休闲打扮有些清凉。 看起来外公快不行这件事对她打击挺大的,我很少看见母亲不同往日那种平淡清冷的姿态。 第二天早上,注意到老师和他带来的两人精神都不大好,本来还想吐槽几句,但仔细看了看,又觉得事情好像不大对劲。 偷偷留意着,果然在出发前偷听到了一些似乎不得了的事情。 “夫人,有人跟着我们。”是老师压低的声音。 没有听到母亲的回复,过了一会,才听到老师继续说:“应该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 “是的,但对方很狡猾。”另一个人的声音。“每次都让他跑掉了。” “那有看清长什么样子吗” “很抱歉夫人,夜晚看不清楚。” “我知道了。”母亲说道,听不出什么态度。 “那个人……恐怕不是正常人。”随后老师凝重地说道。 “哦,怎么说?” “他总是……突然出现在挺远一段距离外,我们追不上。” 诶听到这里,那张独眼从记忆里跳了出来。那个时候,果然不是错觉吗心跳微微快了些起来。 母亲沉默着,直到老师再次问道:“需要告诉艾尔特丽雅小姐吗” “不,暂时不要告诉她。” 然而我已经知道了,缩在后面扬扬眉。 “艾尔特丽雅,你在床边放弩干什么”这天晚上苏西迩丽雅又问,都快成蓝猫三千问了,“还是上弦的” “我喜欢打枪,哦不,射弩。”随口敷衍着。手里拿着弩矢,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在了手弩边上。走火,或者该说走弦了可不好。 “你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她歪着头打量我,一脸的无奈,“就算你再可爱,以后嫁不掉了怎么办” “当火种女祭司呗。”我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好歹是帝国最荣耀的纯洁女祭司,供奉帝都的圣火火种,倍受敬仰。 跟某游戏里的不是一回事。 几天后抵达此行大道的终点,一座港口城镇,比当初跟马库斯一起抵达巴提尼亚的那座破港口稍微好些,但也仅仅只是稍微好些而已,同样脏兮兮的。 不过看起来更加繁忙,道路上都是出入城镇的车队和行人,络绎不绝,甚至让我们的车队拥堵在城门外好久。 进城的途中往车窗外打量,发现有种万国博览会的感觉,各色各样的人种堪比阿拉曼齐尼亚城。什么时候一贯本土化的巴提尼亚行省也有这么多外省乃至外国人了?我有些诧异。 仔细看,很多人的装扮并不像是商人,反而更像是学者,或者说是佣兵,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家伙。 这个世界的确好像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