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动静还在时不时传来,一些是兵戈之声,不过更多的是别墅里下人们慌乱中带来的嘈杂。 走廊上又有一些人在往回跑,嘴里不知道在喊什么,而另一些人则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再次让人拉住一个慌慌张张跑过的奴仆,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二二二小姐,有、有怪物,它它它它往这边过来了。”他结结巴巴地回答说。 “什么?”我对这发展很是意外,“那些军人呢?” “他他们怕是抵挡不住了。” “先让下人们找几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试图控制糟糕的局面,找到赶来的监守官和几个监工,让他们带着几个护卫引导非战斗人员去避难。 最后看了看依旧昏迷的苏西迩丽雅,让管家带上些人背着她,也去另外找个安全地方躲一躲。随后又站起来,顺了顺之前因为小跑导致有些凌乱的衣服,整理起仪容,然后对着身边的贴身保镖和护卫说:“你们跟我来。” “小姐?”奥拉试图阻止我。 “现在我做主。”同样拿出身为主人的气势,女护卫不再说话。 站在走廊上,还有不少人退来。一些人看见了我们,转而停了下来,当然还有一些吓破胆的显然指望不上,我干脆让他们去后面避难。 过了一会,那边的动静平息了很多,此时身后已经跟着一二十人,一些是装备还算完善的保镖和护卫,一些则是较为强壮的奴仆。 这可是以吾之名命名的庄园,即使只是个假名。 又有一声尖啸响起,一股宛如气浪的冲击再次迎面而来,整个人毛发都像是树立起来,奇怪的剥离感再起升起。 “二小姐?”一些人似乎动摇起来。 现在决不能显露半点怯懦,不然士气就彻底崩了。我挺直了背,安抚道:“不要担心。” 对面的柱廊通道里一片漆黑,就像一张深不可测的大嘴,里面只有一些若有若无的呻吟隐隐传来。 可能我们的火把引起了注意,阴影里钻出一个军官向我跌跌撞撞地跑来,模样甚是狼狈。他看见领着一大堆人马的我,显然一愣,然后才一脸不赞同地说道:“小姐,快跑,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是我家。”我不为所动,“告诉我长官,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姐,你快走,那不是你们所能对付的东西。”他还想阻止我。 “那东西惊吓我的姐姐,破坏了我家的庄园,”随后我注意到庭院的一角还躺着几个人,像是庄园的下人,估计是不活了,胸中渐渐升腾起些怒气,“而且还杀了我家的人,告诉我长官,我怎能坐视不管?” “可是……” “我的父兄都打过仗,别小看我。告诉我长官,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姐姐问得没错,”军官终于松口了,“那的确是个邪灵。” “那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你们似乎知道点什么?” 军官在对视中别过脸。 不过没时间继续对话了,因为黑暗中一个身影出现了。 那是一名士兵,穿着像是皮甲的护具,而不是常见的金属护甲。 “长,长官……”他像是压制着极大的痛苦,“小心……” 然后他的头就飞了,身子像烂木头一样直挺挺摔去,身后的不少人惊呼起来。我同样被吓了一跳,只是连惊叫都忘记了,张了张嘴,依旧有些懵。 黑幕中浮现出一张脸,那是昨晚回来那名奴工,但随着更多的轮廓出现在柱廊中庭的月光下,我明白了管家所谓的“非人”是为何意。 难怪苏西迩丽雅会被吓晕,连看多了恐怖片的我都止不住有些恶心。估计现在脸色不会太好。 几位保镖不愧是高级佣兵,物有所值,他们和奥拉很称职的护在了前面,不过身后其他人恐怕就没那么好的表现了,吸冷气的声音响起一片。 “你是谁?”我喊了一句废话,但更多是给自己壮胆。 “咯咯咯,”那张人脸嘴角裂起嘲弄的弧度,眼睛里闪动着愤怒,疯狂和理智的混合光芒,竟然没有出现违和感。 他说了几句,带着一股压抑的暴怒,不出所料,阿什语。 “……在哪里?”同样像是拉长了声的劣质磁带 前面像是人名的词汇我听不懂,在转而即逝的瞬间错过了记下来的机会。 “什么?” “……在哪里?他那该死的计划毁了一切。”人脸眼中的光芒闪烁着,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面目扭曲,变得癫狂起来。 暗道糟了,急忙转身喊道:“弩!” 几只弩及时抬了起来,接着我手一挥,几道弹射的崩响,弩矢准确地扎进了目标的身体,引得一阵痛苦的嘶叫,尖锐刺耳。 “标枪。” 说着,几名护卫窜出人群,五六只又长又粗的标枪顿时让眼前的怪物变成长满刺的豪猪。 “长矛手上前,弩和标枪继续。” 奥拉拖着我往后退,持矛的带甲护卫有些迟疑,但依旧围了过去。 之前的攻击显然还不足以制服对面的身影,他晃动了几下但依旧站立着,只是曾经算人类的躯壳里冒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变得更加恶心。 或许该庆幸现在的光线看不清楚,不过臭味什么的就没办法了。 “小姐,快让你的人小心!”却听那名军官喊道,原来他还在。 “什么?” “捂住耳朵!” 警告来的太迟,近距离听到这种尖啸,感受跟在房间里那次完全不一样,就像一个劈头盖脸的巨浪瞬间将人吞噬。或许大音希声,须臾之间周围反而又再无一点声响,除了一些奇怪的像是风声的呼啸,一切都像是慢了下来,我甚至感觉自己漂浮了起来。 这种悬浮着能看到自身背影的体验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