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讶异引起了身边玛缇娜的注意,她询问起来,当我告知自己的疑惑,她笑了起来。 “这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这不是只有奴隶才参与这种危险的竞技吗?”我对她的反应大为不解。 “说什么哪,自由人当然也可以报名啊,毕竟还有相当可观的奖金。” 随后我们的谈论被她的一位男性同伴听到了,记得叫提图斯这个菜市场都很常见的名字,他显然很热衷角斗竞技运动,看起来就像痴迷于综合格斗的那号人,从他口中我了解了不少帝国角斗的情况。 只是听上去跟我想的不大一样。 大征服时期的确很血腥,大量的奴隶供应使得奴隶价格极为低廉,一次持续多日的大型角斗赛事可能会有几百甚至上千名奴隶在械斗中丧生。 但现在不同,奴隶,尤其是强壮的奴隶价格并不便宜,而良好的训练又使得成本进一步增加,这让很多角斗士学校的奴隶价格居高不下。同时一些自由民或者为了奖金,或者为了刺激,也投身到角斗竞技中来,甚至诞生了一些专门拿奖金而往返于各大赛事的平民角斗‘明星’。 实际上,有时候一些达官贵人也会亲自下场体验一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历史上好几任皇帝都这么玩过,包括一位因此死在‘意外’的暴君。 至于安全方面,不说是自由民,就算是奴隶,那些老板也不乐意自己花了大价钱培养的角斗士轻易死掉,所以现在的器械上很讲究,武器基本都是钝的,盔甲倒是武装到牙齿,所以很少再发生死人的情形。 不过为了讨好观众,这些角斗士常常使用很眼花缭乱的招式,特别是近乎表演的‘处决技’,单纯只是让人看得过瘾。 搞得跟近乎演戏的摔角运动似的,我忍不住想吐槽,不过同时也对利斯塔的安全放心不少。 只见场下那个笨蛋也学着那些‘明星’向人群致意。 没想到这赛事还有主持人兼讲解员,他甚至还做了一番……这应该算广告吧? “……第一场团队比赛的奖金由‘西利西姆’谷商老板优比鲁斯赞助,他家的谷物童叟无欺,……” 后面吹得天花乱坠,不过我一个词都没记住,直到他宣布第一场比赛开始。 差点都睡着了。 场上平行的两组人开始散开,第一场往往只是开胃点心,这些人显然没玩阵仗一样的协作,而是各自捉对厮杀起来。 把人打倒对某些人难度大概不大,但问题是,你还得打得‘好看’。有时候一名角斗士用某些伎俩胜出,反而会招致观众的嘘声,如果还是奴隶,他的老板可能真的会让他在比赛中死掉,通过血腥让观众满意,以榨取最后一点价值。 还真是难伺候的观众。 利斯塔对面那位似乎也是个自由民,同样人高马大,两人的技巧没有受过角斗士学校‘表演’技术的专门训练,这打起来,怎么说呢,就像是街头斗殴一样,引得不少观众嘘声一片。 打着打着,两人的武器施展不开,干脆抱摔着纠缠起来,穿着那身盔甲都玩起土法地板技来,翻滚来翻滚去,搅得灰头土脸。 最终利斯塔占了上风,他采用了一种奇怪的锁技把对手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姿势怎么说呢,实在有点难看,好吧,尽管有效。 大概是接收到了某种妥协的信号,他站了起来,并敞开双臂向观众致敬,他的对手很识相地躺那里继续当死狗。 的确是挺无聊的打法,连讲解员都懒得提及他们,而另外一组就全然不同了,可以说是炫酷,简直就是一种战争舞蹈,或者像是一种仪式化的格斗,你来我往地好不热闹,引得观众们一阵阵热烈的欢呼。 单就视觉效果而言,的确很有一股暴力美学的味道,而且他们似乎知道如何把握火候取悦观众,不时地制造小高潮调节气氛。 尽管很想继续吐槽他们的演戏过于投入,但我的情绪还是被调动起来,跟着人群一起喝起彩来。 看看这记‘处决’,真帅,感觉自己眼里都快冒星星了。 差点尖叫起来了,冷静,艾尔特丽雅,要保持你人前小淑女的人设。小小地呼了一口气,我连忙提醒自己。 战斗依旧在持续,不知道什么时候,利斯塔对上了一位知名的角斗士,解说终于带上他了,嗯,说是‘无名小卒’来着。 基于前面产生的某种判断,还以为这些角斗士都是些只会花架子的‘演员’,但很快我发现自己又错了。 他们的直接攻击其实非常直截了当,而且有效,但很聪明地在一些无关紧要的时候上加上华丽的前摇或者后摇动作以增加视觉效果。 所以当我从竞技场出来的时候,利斯塔胳膊看起来都有些怪异。 幸好他的肩甲很称职,那时候看起来像是真砍,他第一场就被刷下来了。 “你没事吧?”我忍不住问他。 “还行。”他转了转肩,看起来的确问题不大。 “被个女人打败的滋味怎么样?”我抓住机会揶揄他。 “别提了。”利斯塔挠挠头发,让自己看起来更邋遢,“高地野蛮人,就算是女人也比我高大好多。” 说真的,那时候一点都看不出那是个女人,人高马大的,最后颁奖时摘下头盔好像还是一头短发。 “她是个传奇,你输的不冤。”提图斯安慰他,“参加过这么多次比赛,只输过三次。” 看这一脸得意的,又不是你的功绩。我看着提图斯的表情,有些无语。 “艾莉亚,角斗有意思吗?”玛缇娜笑眯眯地问我。 “好玩。”当然好玩,尤其是这个缺乏娱乐的世界,如果自己也能下场就好了,幻想了一下自己大杀四方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