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人群践踏过土地的动静。 “弓箭手!” 弓弦崩动成片响起,远方有些惨叫,不是很多,零零散散的。 近了,更近了,我甚至能分辨出具体哪句咒骂,这位粗犷嗓音没想到还挺有创意,骂得生动活泼。安森人毕竟是土著,我作为总督的女儿,安森话还是会那么几句的,何况我还是天才。 车队里指挥开始频繁地下达命令,军队整齐的行进,齐刷刷地步调盖过了安森人杂乱的噪音。 心头百爪绕心,痒痒的,好想看,好想看,活生生的古代冷兵器战争片呢,体内的男儿之魂熊熊燃起……啊个屁啊!你现在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只萝莉,注意你的身份! …… 两阵波涛撞在一起,激荡起碰撞的浪花,盾牌和盾牌的碰撞声,武器砸在盾牌上的梆梆声,还有武器敲在肉身上那种噗的响动,光听着就有一种释放的快感。 等等,我们的骑兵呢? 母亲还坐在那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就像一件精美的等身手办。啊抱歉,母亲大人,我没有其他意思。 ! 姐姐大人,你在干什么,怎么还有这种操作? 竟然大喇喇地趴在窗边直接看? 偷偷斜了一眼母亲,我蹭,我蹭。 “苏西迩丽雅,你怎么……” “嘘——”姐姐示意我安静,她往旁边瞄了一下母亲,在我耳边轻轻地说道,“小声点,帘子也别开大了,注意光线。母亲大人在念完那段之前是不会睁眼的。” “咦?”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技巧? 大小两只萝莉探头探脑的样子一定很奇怪。所幸我看到了我想看的东西,同时一股腥风穿进鼻子直扑脑门。 “啊,啊——” 幸亏苏西迩丽雅及时压制了我打喷嚏的苗头,但压回去的感觉真的好难受。 外面的场景比我预想得要无聊一些,我还以为会是场激情四射的大乱斗呢,结果只看见一群兄贵在盾牌两边互推,一些长柄武器越过盾墙啪啪啪地往某些倒霉蛋脑门上送。 倒在地上同样比我预想的少,少数几个倒霉蛋已经死了,胡乱地被拉在边上,一些伤员各找各妈被自己人救回,只有几个热血上脑冲过头的好汉来不及退走,噼里啪啦一通被留下了。 啊,找到骑兵了,没想到安森人也有一队骑兵,不过跟他们的步兵一样,一水的杂牌装备,那个大胸弟你是认真的吗,你身上那玩意是啥鬼啊? 不过骑兵打起来明显热闹多了,也激烈得多,伤亡效率更快。不愧是武装到牙齿的亲卫骑兵,二十几个压着差不多多一倍的安森杂牌骑兵打。 啧啧,挥舞了一下小拳头,胸口激情澎湃。 安森人的武器奈何不了亲卫的铁罐头,在留下十几个倒霉蛋之后,安森的骑兵撤退了,将自己步兵线的侧翼暴露出来。 嗯,胜负已分。 这时苏西迩丽雅拉了拉我,我心神意领。有袜子就是安静,两人有模有样地溜回原位,回复成一本正经的姿势。 过了一会,母亲大概是念完了,半睁着眼,看了一下姐妹两,没有言语。 感受着视线扫过,松了一口气,但随后怎么有种挫败感?多活了一辈子好像还不如一只大萝莉啊。 …… 结果确实没有悬念,安森人总共留下了差不多四十具死透了的尸体,还有十几个走不了在那哼哼唧唧的重伤员。我本想吐槽骑兵的追杀效率,后来看了看地形,不再说什么,安森人步兵的进攻和撤退路线遍布大块的石头。 相比之下本方的伤亡很轻微,死了三个步兵,伤十几个。 “夫人,他们还跟着我们”,队长过来报告,“从安森伤员的说法来看,前几天我们就被盯上了,今天他们在试探我们,我怀疑他们还在等援军。” “……”,母亲依旧那副清冷的表情,“知道了,烧掉一些淄重,加快速度,先赶往最近的哨堡。过了艾联堡就安全了” “遵命,夫人。”,队长有些迟疑,“但是我们的位置很糟糕,天黑前赶不到最近的哨堡。” 看来事情有点麻烦了。 “那么你的意见呢,阿库尔亚斯?” …… 沉默了一会,骑兵队长阿库尔亚斯才开口说,“夫人,我提议抛下步兵,让骑兵护送夫人和两位小姐先行离开。” “……” “安森人的骑兵不足为惧,他们的马耐力不错,适合这里的土地和天气,但速度终归不快。单单骑兵,我们能在天黑前赶到哨堡。” “……”,母亲叹了口气,有点松动,“那我们的步兵怎么办?” “这个,我们有淄重,附近有个山丘,让他们准备工事,应该能坚持几天。到时我们的救援来得及。” “……” “夫人,夫人和两位小姐不能有任何闪失。” “……”,母亲点点头,“如果路上有阻拦怎么办?” “前面路上不会有太多的安森人,过多不可能那么隐蔽,人少就直接冲过去。” “也就是说还有风险?” “值得一试,刚才我林子里看见还有异动,甚至有萨满的身影,如果到了晚上被突袭,事情会变得很混乱,到时属下恐怕难以照顾周全!” “明白了,那你就安排下去吧。” …… 母亲会骑马我见过几次,我不知道马术的好坏,但母亲戴上骑兵头盔,披上一件骑兵大斗篷的样子,一时还真难以从骑兵里分辨出来。那件斗篷大部分跟普通样式相似,但有几个细节并不相同,我想安森人察觉不出这种差异。 我跟姐姐则被两个骑兵兄贵抱在怀里,宽大的斗篷同样包裹住我们的身形,然而脑袋只能留在外面。 这鬼天气我一点都不喜欢,冷不说还潮湿,风刮在脸上有点刺痛。 被抛弃的士兵没什么不满,他们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