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了一段距离之后,青梧才敢问:“小姐,我们为什么不和月才人合作?说不定她真的能够扳倒方司正呢?” 方司正一走,她就又少了一个对手。 “会有人容不下方司正的,我们为什么要动手?”云歌辞迎风轻笑,轻声道:“不用脏了自己的手便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何必要欠了她一份人情?” 而且,丛月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还的。 青梧恍然大悟:“小姐,你是说贵妃娘娘和谢絮?!” 云歌辞没有说话,那便是默认了。 “也是,方司正虽然是匿名举报了谢大人,可是贵妃娘娘只要一查就会知道是谁干的,估摸着,方司正是留不得的。” 后宫的尔虞我诈,从来都没有赢家。 有人栽了一个跟头,会在下一个坡上爬起来,方司正自以为自己胜利在望,其实是种下了危险的恶果。 云歌辞自顾自地往前走,漫不经心地说:“在这宫里,欲望,是死亡原罪。” 她或许有一天,也会死在这无穷的欲望里。 谁知道呢! 唇边不经意自嘲轻笑,耳边骤然传来了青梧惊讶的低呼声:“小姐,那不是绿杏那丫头吗?她怎么在这里?” 云歌辞被惊动,顺着青梧指着对方方向看了过去。 原来两个人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永巷,再过去便是朱雀门。 此刻绿杏正站在永巷口,似乎正在着急地等什么人。 “绿……” “闭嘴。” 青梧正想要上前去喊绿杏,一下子被云歌辞给喝住了,她颇有些惊吓,怯怯地看着凤红酥:“小姐,怎么了?” 瞧她那般惊恐的表情,云歌辞缓和了一下脸色,解释道:“先看看。” 青梧虽不知云歌辞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还是听话地闭了嘴巴,站在边上直勾勾地盯着绿杏那边。 这个时间点,正是宫里巡逻侍卫轮换之际,绿杏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便有个身穿侍卫服侍的男子走了过来。 绿杏连忙低声喊了一个名字,侍卫看到她便走了过来。 隔得有些远,云歌辞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只见着,绿杏递给了侍卫一封信,还给了一些银子。 侍卫掂了掂银子,两个人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了。 “那是谁?”云歌辞指着正朝着朱雀门离开的侍卫问。 青梧眯着眼睛使劲看了看,才说:“像是老爷的人,奴婢先前在府上见过他,我们之前的信件,都是他传出去的。” 入宫时,凤清眠怕她在宫里受委屈,消息传不出去,便给她安排了人,帮助她给他传递消息。 这事情,云歌辞一直是让绿杏负责的。 “奇怪,小姐你今天并没有让绿杏传信,她那封信是传给谁的?”青梧回想了一番今天的事情,她一直在凤红酥身边,并没有看见小姐安排绿杏传递过书信。 云歌辞沉吟了一番,忽然问道:“绿杏是什么时候进府的?” “奴婢想想。”青梧有些懵,一时之间也不大记得绿杏是什么时候进府的,便含糊地说:“小姐,时间有些长,奴婢也不记得了。” 绿杏在将军府上,已经有一些年头了。 “你仔细想想,她是不是家生子?” 云歌辞生性谨慎,自己身边的人,总不能留下任何的祸患的,必须要排除掉一切可能性。 “不是。”青梧很坚定地摇摇头:“奴婢打小在将军府长大,绿杏与我年纪相仿,要是她也是家生子的话,奴婢一定会记得这个玩伴。” 几乎可以确定,绿杏不是将军府本家奴婢生的孩子。 也就是说,她是后面才被买进将军府的,一直在凤红酥的院子里做些洒扫的粗活,凤红酥对她,也很少有印象。 得不出一个所以然,云歌辞低声吩咐青梧:“你悄悄去和那个传信的侍卫打听一下,绿杏让他穿过多少回的信,都是传给什么人的?” 青梧愣了一下,瞧凤红酥这架势,好像不相信绿杏。 她惶恐地问:“小姐,你是觉得绿杏……?”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相信绿杏的,那丫头虽然毛毛躁躁,笨手笨脚的,但是性子耿直,没什么心眼。 看起来,不像是有问题。 “这后宫就是一个大戏院,每一个人都是戏子,抹着厚厚的脂粉面具,所以,他们的脸,是看不得的。” 云歌辞轻轻冷笑,笑容看起来,多有冷酷。 她不相信任何人,除了青梧。 这姑娘是凤红酥母亲贴身侍女生的家生子,从小在将军府长大,隔绝了外面的浑浊世界。 她是干净的。 但是绿杏嘛,怎么说,也是她后来才提拔上来的人。 并不知根知底。 青梧半懂不懂,却也不敢多嘴,点头应声:“奴婢这就去。” 待青梧离开后,云歌辞转身欲走,长长的永巷似乎看不到尽头,天高云阔,宫阙深深。 有一道人影,猝不及防地闯进了眼帘。 少年身穿黑色的甲衣,走在一列御林军前列,日光打在寒铁甲衣上,折射出的寒光,映得少年那张清隽的面容冷峻异常。 他看起来,不大高兴。 谢隐不是京畿营少将军吗?怎么成了御林军了? 而且,看他服侍,军衔已是不低的。 等他走近来之后,云歌辞瞥了一眼他甲衣襟带上的垂緌,少年这般年纪,竟然已经跻身御林军左统领之位。 眼见着人已经到了跟前了,避之不及,她只好打招呼:“谢世子。” 马上的,谢隐身后便有侍卫喝道:“放肆,这是左统领谢大人,你一个宫女,怎么能……” “退下。”谢隐没等那气势汹汹的侍卫说完,便冷声喝止。 日光下,少年的脸色看起来十分不好,似有怒火一触即发,手下的人不敢造次,躬身往后退。 拉开了距离,在旁边候着。 谢隐挑眉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