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连忙关了门,返身去拉兰心:“你这是作甚?” 莫名其妙的,一进来就跪。 “凤小主,求你……求你……”兰心挣开青梧拉她的手,低低地哭了起来,懂得颤抖的唇话都说不完整。 云歌辞只觉裙摆被人抓紧,她低头看兰心,轻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兰心狠狠地咬下下唇,咬破唇鲜血直流,她用疼痛来麻痹身上的寒冷颤抖。 这丫头,对自己倒是狠心。 她半天说不出一句有用的话,一旁的青梧都急了:“你家小姐怎么了?你倒是说清楚点啊。” 兰心哭得哀切:“小姐……小姐快死了。” 一语落,云歌辞惊得从榻上站了起来,惊得声音发哑:“你说什么?” 在歇息之前,青梧才和她说,今晚上是公孙念侍寝,怎么才过了两个时辰,兰心就跑来和她说了这等事情? 兰心恐惧地抓住云歌辞的裙摆,口齿不清地说:“小姐她……她念着佛冷……侍寝回来之后想不开,用匕首割了自己的手腕……奴婢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 变故来得太突然,云歌辞笔直站着,脊背发凉。 她怎么也没想到,公孙念竟然会为了佛冷,做到这等地步。 该说她傻,还是该说她痴? 青梧被震惊得瞪大眼睛,却还是奇怪地问:“念贵人自杀,你怎么不去找御医,来找我们小姐有什么用?” 哭得几乎晕死过去的兰心,抹了一把眼泪说:“小姐不让请御医,只想见凤小主,她说有话要和小主说。” 兰心双眼悲呛地看着云歌辞:“小姐定是有话要让小主带给佛冷,凤小姐,求你去见见我们小姐。” “不然,她死不瞑目啊。” 说着,她就猛地朝云歌辞磕头,额头一下一下撞在地板上,咚咚发响。 额头都磕破淌血了,她也不肯停。 看样子,云歌辞不答应去的话,她是不肯起来的。 “你起来吧,我去看看。” 云歌辞隐忍地叹了一声,怎么说在这后宫之中,她和公孙念之间也有那么一点说不清的缘分。 公孙念这人,心地不坏,虽性子骄纵,却也简直直接,更何况,她对佛冷一片痴心,实属痴情。 生死为大,要是公孙念还有未了的遗言要带给佛冷,她也难以拒绝。 兰心见她答应了,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云歌辞睇了一眼她,说:“你先出去,我更衣随你过去。” 等兰心出去了,青梧这才说话:“小姐,念贵人怎么这么想不开?奴婢总觉得他的这事情不大对头,你真的要去吗?” 青梧明显是不大愿意让云歌辞去的,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毕竟人死为大,自家小姐要是不去,显得太过无情。 “你也觉得事情不对劲?”烛火里,云歌辞的目光冷光寒凌,直勾勾地盯着油灯那一簇火光。 眼底流光潋滟,说不出的冷意。 青梧心颤了颤,如实说:“奴婢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怪怪的,要不,我们就不去了,不趟这浑水。” 既然有所疑惑,索性就不去趟这浑水。 云歌辞飞快地思索了一番,瞧了一眼门口,有人影贴近门站着,她在青梧耳边低语了一番。 青梧连连点头答应。 安排了这一着之后,云歌辞还是不大放心,左右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又低声说:“等我出门后,你速速前去唤醒绿杏,到太医院去请御医到揽芳殿,要快。” “小姐,你还要去啊。” 她点了点头,飞快套上衣衫,披上披风往外走:“老人常说,富贵险中求,我何乐而不为?” 不管前面有什么等着她,她都要去。 不管是为了佛冷,还是为了公孙念。 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想,公孙念出事,定然不可能是偶然的,从她被谢容华召见,偶然被皇帝撞上受宠开始,公孙念便已在他人局中。 她拉开门走出去,门外兰心抱着双手着急等着,见她出来,哭着催促:“凤小主,快走。” 云歌辞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门内的青梧。 然后跟着兰心冒雨赶往揽芳殿。 云歌辞前脚刚走,青梧后脚便唤醒了绿杏,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听风阁,各自去办云歌辞交代的事情。 这一边,云歌辞跟着兰心赶到揽芳殿,一路上不见人影,揽芳殿里也是寂静无声,心中已然打鼓。 照理说,要是公孙念真的闹自杀,这殿内侍候的宫人怎么也早就听到动静过来阻止。 如今却一派的沉静,端是诡异。 穿过庭院过了回廊,便是公孙念的寝殿,刚走到门口,云歌辞便听到了从殿内传来细微虚弱的哭声。 她的心一紧,连忙推开了门快步走进去。 一进门,便被那浓重的血腥味给惊到,殿内只点了一盏夜灯,透过薄薄的灯影,一条人影正从床上翻落在了地上。 挣扎着朝门口这边爬行过来,名贵的金丝地毯上,一条蜿蜒的人形血迹蔓延着,触目惊心。 灯火一照,恍恍惚惚的,如同来到了人间地狱。 云歌辞只觉得浑身发冷,快步奔向在地上奋力爬的公孙念。 “念贵人……”出口才惊觉声音已经发哑,她抱着浑身血淋淋的公孙念,很快便被血给沾湿了衣裙。 公孙念的身体冰凉没有温度,身上的血已经流得近乎干涸。 这到底要流了多久的血,才会这样? 云歌辞心中发颤,怀里的姑娘身体在颤抖,模糊的意识里瞧见来人是云歌辞,她忽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她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起来,疯了一般挥舞双手,左手手腕上割断的血管凸在皮肉外,咕噜咕噜地冒着血泡。 从她的口中发出困兽般挣扎痛苦的低吼:“走……走……” 她用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