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带微笑朝着凤若兮走过去,低声捡起地上的琉璃簪,用袖子擦了擦,往凤若兮散乱的发上插进去。 旁人看不到,她手下的力道有多大。 凤若兮疼得浑身一抖,面目狰狞伸手就要推云歌辞,手却被云歌辞死死掐住,动弹不得。 “妹妹,这么多下人在,难不成你要当着他们的面打嫡姐不成?”云歌辞声音温柔,听来云淡风轻。 凤若兮如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来。 父亲送她回来的时候说的话还历历在目,她这条命,是凤红酥宽容救回来的。 让她不要惹事。 云歌辞拽着她的手把她拉进了暖阁。 屋内都是凤若兮砸碎的花瓶物件碎片,凤若兮摔在上面,后背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一直娇生惯养的她,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当即便嚎叫了出来,泼妇一般骂:“装模作样的臭婊~子,没人在了,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吧,凤红酥,你真恶心。” 一个将军府千金,竟然会这些骂街的脏话。 云歌辞鄙夷地睨着她:“这些话,是你母亲教你的?” 若不是杨氏私底下用这些话骂她,凤若兮如何学来的? “母亲说得对,你和你娘都是贱人,只会装可怜博男人的同情心,死了这么多年还占着将军夫人的位置,苦了我母亲。” 凤若兮在牢中待了一夜,担惊受怕后心性癫狂,对凤红酥怨恨难平,想起母亲平日里说过的话,一股脑倒出来骂。 她目呲欲裂,四声裂肺地喊:“你一个病秧子废物,凭什么占着嫡女的身份,这应该是我的,这次进宫的人也应该是我。” 母亲死了,父亲让她夹着尾巴做人,她进宫的希望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云歌辞目光冷凝,静静地看着她发泄。 人啊,真是愚蠢,总是被愤怒控制了心性,自找死路。 “哎。”云歌辞长长地叹了一声,悠哉悠哉地在椅子上坐下:“我明日就进宫了,妹妹这下可怎么办?” 一听这话,凤若兮深受刺激,抓起地上的花瓶碎片冲过来,直刺云歌辞的脸:“我要毁了你这贱人的脸。” 云歌辞目露寒光,抬脚踹过去,脚尖踹在凤若兮的胸口。 “嗯……”凤若兮闷叫一声,又摔在了地上。 “妹妹,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云歌辞曼声轻笑,缓缓道:“你娘这会应该喝下毒药了吧,你竟然还在想能不能进宫,还真是不孝。” 凤若兮如遭雷劈,脸色煞白地呆坐在地上。 她怨毒地瞪她:“都是你害的,我娘说,那个刺客根本就不是我娘派去的,是你,是你在使诈。” 可是,她说什么都没人信,谢隐不信,爹也不信。 “当然,你娘派去的人,已经被我杀了。” 凤若兮僵住,怨恨的目光中流露出了恐惧。 云歌辞用一贯温和的口吻说:“本来嘛,用你娘的法子,过几年就能把我给耗死了,要不是为了让你进宫,你娘也不会铤而走险” 坐在地上的凤若兮抓着花瓶碎片,手掌流血都浑然不知,浑身冰冷。 眼前这个笑意嫣然,温婉恬淡的凤红酥,让她觉得陌生和害怕。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她耳根子软,愚蠢,废材,完全被她和母亲捏在手心里。 “你……你不是凤红酥,她那个蠢材不可能发现这些的,你到底是谁?”凤若兮脸色死白,惶恐地爬起来:“我要去告诉爹你的真面目。” 她跌跌撞撞要往门外跑,脚下被人绊了一下,她惊叫着栽倒在地上。 手上脖子上脸上都被扎伤,疼得她满地打滚,还不忘威胁地喊:“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云歌辞居高临下冷然地笑看凤若兮,抬脚踩在她受伤的手背上。 清雅微笑:“你还不算太蠢,知道我不是凤红酥。” 哀嚎着的凤若兮骤然僵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云歌辞微微附身,眉目上带着温浅笑意:“上一次,你们的确把凤红酥给弄死了,而我,是接替她身体的游魂野鬼。” 一语如惊雷,把凤若兮敲得魂飞魄散。 眼前这张凤红酥的脸,美丽良善,只是那笑,残酷得让她觉得带着血。 凤若兮几乎要震惊得晕死过去,下颌被人一把掐住,她几乎能够听见骨头被捏得咯咯响。 “凤红酥的仇,我替她报。” 女子樱唇一开一合,气息如兰,喷洒在凤若兮的脸上,她浑身冰冻。 嘴唇发青颤抖:“妖女……我要告诉父亲。” 她挣扎着要脱开凤红酥的禁锢,恐惧到了极致。 “晚了。” 凤红酥甩开她站直身,倨傲冰冷地轻睨着她,残酷启唇:“疯子的话,是没人相信的。” 她的目光落在凤若兮头上的琉璃簪上,笑得嗜血。 刚才进门的时候,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簪子上动了手脚,簪子沾了毒药,刺破凤若兮的头皮,行走到头颅。 只消半刻钟,她就会癫狂。 凤若兮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死死拽着云歌辞的裙摆,眼睛几乎瞪出眼眶:“你对我做了什么?” 话还没说完,她忽觉得头痛欲裂,抱着头在地上翻滚。 “啊……”喊叫声撕心裂肺,翻滚着过来撕扯云歌辞:“我要杀了你!” 云歌辞躲闪,她便像一条疯狗一般满屋子追她。 屋内屏风妆台都被她撞倒在地上,巨大的响声惊动了外面的奴婢,青梧带着的人冲了进来。 见到披头散发如疯狗一般的凤若兮,所有人都愣住了。 云歌辞闪到门边,痛心地说:“二妹妹受了刺激,连我都不认识了。” “咯咯咯。”凤若兮很应景地发出了一声疯笑,在屋里迷茫地转着圈圈,忘了自己刚才在追什么。 云歌辞知道,时间到了。 “二小姐。”嫣儿吓得大哭,跑过去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