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在要覆上的最后一刻按下了暂停键, 陆嘉行声音哑得不像话, 含着暗暗的狠, “下一次再敢半夜穿成这样进我房间, 求我都不会放过你。”
他松开手, 许梨提着的气顷刻散了,整个人都要垮掉。太突然了,她脑子里嗡嗡的,机械化的往门外走, 出了门拔腿就跑。
吓坏了。
陆嘉行衬衣散着,一手掐腰,一手揉着额头,觉得自己肯定是失心疯了。
对个小丫头有了反应。
他直接冲了个凉水澡, 换了衣服准备离开。许梨的房门紧锁着,悄无声息的。陆嘉行看了一眼,失笑的摇摇头。
......
夜色下的城市, 灯影恍恍, 蛰伏着太多的欲望、迷茫、期盼。车子穿过通道又驶上高架,偶有车辆从窗外划过, 陆嘉行降下车窗, 让夜风灌进来。
她方才的模样又浮现在脑中。
窗外忽明忽暗的光线交替打在男人英俊的脸上,陆嘉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半晌轻嗤一声, “还真是一点都不主动了。”
以前他心绪不宁的时候就会这样驾着车缓缓在深夜的城市里行驶, 体味着夜幕的黑暗, 和城市落幕的繁华。
好似这样能让自己有一丝丝想起曾经驾驶赛车在赛场上驰骋的畅快。
人生道路再漫长,有一天,也会像跑道的尽头,总有终点。他记得回国前,教练对他说得话,“你是不是赛车手,不需要别人对你定义,你要相信你自己。也一定记住,终点不重要,谁陪你到终点才重要。我们等你回来!”
一个中年英国男人,追到机场就为了跟他说这么一番话,明明知道他英文很好,偏要用自己蹩脚的中文讲。
陆嘉行当时不懂,意气风发的年纪,对理想有种谜样的执着,生生被家人掐断了。他没细究教练话里的意思,只记得最后一句。
——“我们等你回来!”
******
许梨听到了门响也不敢出去看,她赤脚踩在木地板上,耳朵贴着门听了会儿,确定没声音了在松口气。
床头的灯开着,倾斜一束照出温暖的一隅,许梨屈膝坐在床头,怔然的看着掌心里的那颗糖。
今晚的事发生的太突然,让她很久都缓不过来,脸颊上的滚烫下去了,又浮上来,接替绕着心绪。
她把糖拨开,对着光捏着看,粉红色的一颗,圆圆的,很可爱。
许梨很想尝尝是什么味道,最后还是把糖放回去包好。她跳下床,从床底捞出锦盒,把糖放在碎成两半的玉镯中间,跪坐在地板上看了好一会儿才收起来。
......
翌日早上,陆嘉行没有上楼,打了电话让许梨下来。
王姐失落的念念叨叨:“怎么昨晚还是走了。”
许梨根本没在意,换了鞋站在门口扯着裙子问:“我这样可以吗?”
她今天特意穿了条及膝的淡蓝色连衣裙,头发挽了个花苞,简单大方。
“红色太艳,白色又太素,你这样穿刚刚好,老太太一定喜欢。”王姐微微后仰着欣赏,夸耀之情溢于言表。
许梨深呼吸,“加油!”
王姐举着长调羹,”加油!”
失忆以来她从来没这样紧张过,总怕今天自己出什么岔子。
陆嘉行的车临时停在路边,许梨老远就看到,不自觉想起昨晚上的事,脸上又是一阵发烫,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才走过去。
枝叶茂密的树下,陆嘉行靠着车门讲电话,“......嗯,就这么处理吧,没发新闻就行,别的随便传,反正名字是许青禾,说了也扯不到许梨身上。”
他看到许梨走过来,眯了眯眼挂断电话。
“手里拿得什么?”他问。
许梨提着纸袋子,“送给奶奶的礼物。”
陆嘉行今天没穿正装,灰蓝色的顺条纹衬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上面两粒扣子没系,能看到一点锁骨。
“上车吧。”他没什么情绪。
躁动过后,天都亮了,他总不能继续疯下去。
许梨左右犹豫了一下,拉开后车门坐上去。
陆嘉行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冷着声音,“坐前面。”
她没动。
“我能吃了你吗?”陆嘉行看见她防备自己的样子就来气,转过头,“我这车后面空间更大,震着更舒服。”
“......震什么?”许梨问完,脸刹那就红透了,她抱着东西乖乖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陆嘉行今天早上起来头就开始疼,现在更甚,觉得自己应该严肃认真的把昨晚上的事情讲一下。
他表明态度:“许梨,你记好,只要你别勾引我,我保证不会碰你。”
许梨心想,我没勾引你呀。但她还是老实的点头说:“好,我记住了。”
陆嘉行也点点头,“真乖。”
夸她的话,但是听着哪哪都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