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岩不愧是在突虏治下也能生存的商人,在大明官面上也有着关系。
很多影视剧和小说中都有提到,守城的兵丁最是贪滑,普通百姓没什么油水也要被盘剥一遍,一般商贩更是要出不少血才能进城。
不过罗岩递上了二两银子,亮出袖子里一张帖子,在其耳边提了一个名字,那冷着脸的守城小旗官立马就变了一幅和气些的脸『色』,对罗岩微微一拱手,然后大手一挥就放了他们一行人入城。
进了城,大伙儿都松了口气。
毕竟他们虽然一直待在车晨杜撰的袖里乾坤空间,虽然十分安,但是总有一种不安和紧迫感。如今到了大明治下的城里,这才放下吊着的心。
倒是车晨一进城门之后,觉得有一股压力在身,冥冥中好似有一个目光在时刻关注着自己,估计这就是神灵领域对超凡力量的压制吧?好在也不影响行动,只是法力好似比之前凝滞了许多,施法起来要更加困难。
既然进来了,车晨决定随遇而安,不主动搞事。
郑铭方才听罗岩提了一个名字,好像是台州的什么官员,于是顺口问了句。
“玉坚方才提到的是你在台州的亲属?”
罗岩闻言不由有些笑的古怪。
“非也,家舅虽然在台州,但是提他老人家的名号,估计你我十数人很快就会被抓起来押进府衙大牢了,小弟提的是台州府海门卫的程千户,这是我母家在大明官面上的依仗,家舅的一些生意都托庇在程千户名下。”
“方才那守门的就是淮安卫辖下盐城千户所的军户,因为突虏不时派兵『骚』扰,便被借调过来代替衙役守城,程千户虽然远在台州不是其顶头上司,但也是卫所体系官员,那军户又得了油水,自然不介意卖个人情!”
郑铭点点头,他不是车晨那样的文史专业,对于明朝复杂的卫所体系有些头疼,简单了解一下就好。
“原来如此,玉坚你先找地方,把老夫人安顿起来,折腾了一整天,老夫人想必也乏了。等安顿好之后再陪我们师兄弟好好逛逛这台州城。”
“玄之兄说的是极,小弟这就去安排!”
不过当罗岩派人去安排住处的时候,事情却又出了变故。
就见一队衙役在两个头目的带领下,手拿着官府告示,各持棍棒铁尺朝着街上的流民又打又骂驱赶而来。
车晨他们首当其冲,正要躲避,其中一个衙役头目眼尖,见到这一行人穿着虽然朴素,但是看着就是殷实人家,又是从西门进来的,定然是南逃而来的汉人,顿时心下一喜,觉得又有油水可捞了。
当即叫嚷着把车晨等人包围起来。
原来现在虽然不是战争时期,但是盐城处于前线地带,两军时常会有小规模的摩擦,于是这般皂隶就借着官府征召青壮辅兵的名头,对外来的难民恐吓,借机榨取钱财。能逃到盐城的基本上大半都也几分油水,要是一穷二白,正好拉去给军队充劳役,也能有条活路,所以上面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这些南逃的人在本地基本没有亲属,也不会有人给他们做主。
如果换个场合,车晨他们根本不会遇到这种事情,可秀才遇到兵,关键车晨三个可是黑户,同样从北边后金治下逃回的罗岩也并没有功名在身,他的靠山和亲属都远在台州,守门的军户是一个体系的,这才看在银子的面子上卖个人情,而这些衙役都是盐城县衙的皂隶和他们雇佣的青皮、喇虎,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协警和临时工。
此时罗岩亮出名号也不管用,因为这些三班衙役属于民政衙门,跟卫所军户都不是一个体系的,可能淮安卫盐城千户所的军官能够让这些人畏惧,但是台州的卫所与盐城隔着千里之外,根本管不到他们头上,即使那程千户给罗岩出头,也得托人给盐城县衙投贴递信,县老爷是文官进士出身,如果不是另有关系的,根本和武官『尿』不到一壶去,这也是这些衙役听了罗岩自报名号却也不甚在乎的原因。
管他什么程千户的亲属,先把油水捞到手再说!进了衙门落到他们手里,就算皇上他二大爷,不死也得脱层皮。
有了衙役头目壮胆,后面的跟班青皮、喇虎更是嚣张。
车晨眉头一皱,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更加冷了三分。
“这些渣滓,到哪里都少不了你们!”
青皮、喇虎就是古代的流氓、混混,专门做些偷抢拐骗和欺诈勒索的事情,并常年以此为生,说他们罪大恶极或许算不上,但要说这种人死了一点都不可惜,那绝对没错。
车晨他们又没有身份证明,那些凶恶油滑的皂隶才不管你家里有何大人物呢!
识相的主动奉上好处,或许还能开恩放你们一马,不给脸的就跟那些南逃难民一样,都去军营服劳役去吧!
到时候若是无人出钱捞你们出来,就只有劳作到死的下场。
越想越气愤的申胖子手指捏的嘎嘣响,车晨也是法力涌动,忍不住就要出手给他们一些教训。
这时就见对面走来一位玄衣长袍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