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这数量依旧十分可观。
秦怀玉前世今生没少参加这个场合,印象中最深刻的便是满堂的人头。
好在她现下还只是待字闺中的身份,所以穿着打扮都算不得太过繁琐,可就算是如此,寅时末也被丫鬟从床上给揪了起来。
秦怀玉双目无神的由着丫鬟们给她梳洗打扮,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觉得眼前的事物都变得模糊起来。
实在是,太困了!
等她穿戴好去了庄月兰房中的时候,天色还是暗沉沉的一片,启明星倒是格外亮,几乎将那一弯月牙的光辉都给遮掩过去。
晨起的风凌冽而清凉,让秦怀玉浑身一机灵,倒是瞬间清醒了不少。锦书提着一盏气死风灯给她照明,锦诗则是扶着她,时不时的提醒她当心脚下。
听风阁离沧澜院并不算远,不过这一段距离,也足够让她的困倦全数消退了。
瑶琴守在门口,远远地见到秦怀玉前来,连忙过来给她请安,一面笑道:“大小姐来的正是时候,夫人才刚起,吩咐了下人端早膳呢。”
她一面说,一面挑帘子请秦怀玉进去,而瑶柱已然去给庄月兰回禀过了。
等到秦怀玉进门之后,就见庄月兰正拿了帕子擦嘴,丫鬟则是将她的漱口水端了下去。
秦怀玉先给她行了礼,又问道:“父亲呢?”
闻言,庄月兰打趣道:“你到是时刻不忘他——他能去哪儿,但凡在府上,雷打不动的都要练剑去的。”
镇国公府的后院里专门辟出一处演武场来,以供秦毅寻常时候练武所用。他在府上的时候不多,大多数时间,都是被怀字辈儿的孩子们用来上武夫子的课了。
这个时候,小孩儿们起床也不会去那里,只有秦毅会去练剑。
听得这话,秦怀玉便知道了父亲的去处,因笑道:“我不过随口问一句,母亲倒是想得多,便是时刻不忘的,那也该是您才对。毕竟,咱们母女才是最亲近的。”
她一面说,一面极其自然的走过来依偎在庄月兰的身边,那一番话倒是逗得对方笑了起来。
“你这贫嘴的丫头,惯会捡那好听的话来哄我。”
庄月兰说着,又替她将头上那有些歪了的珠花扶正,一面道:“可吃了早膳了?”
在得了秦怀玉否定的答案后,庄月兰便道:“既然如此,便留下来一块吃了吧。”
秦怀玉自然没有异议,笑着应了下来。
等到丫鬟们将饭菜白上了桌,秦毅也练完回来,半路上遇到前来请安的长子,一同进了房门。
虽是国公府邸,不过秦毅在军中习惯了,并没有那些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吃饭的时候,还会跟秦怀桑说一些其他事情。
秦怀玉一面吃饭,一面竖起耳朵听着,偶尔还会跟着说几句,至于庄月兰,则是笑眯眯的看着这父子三人,早膳的气氛倒是格外的和乐。
等到吃了早膳之后,秦怀桑跟秦毅去了书房,秦怀玉则是帮着母亲确认今日进宫时要预备的东西。
谁知才看到一半,就听得门外丫鬟来回禀,道是:“老夫人有请。”
自从上次王婉清事情败露之后,秦老夫人这几日都闭门不出,也不让人来请安,似乎安心的守着孙女儿过起了日子。
庄月兰自然不会虐待她,虽说不去,可送到宁安堂的东西,却也都是挑选着好的给的。
相安无事了这几天,这会儿听到秦老夫人要让自己过去,庄月兰第一反应倒是有些诧异。
“母亲,我随您一起去吧。”
见秦怀玉起身要跟着自己,庄月兰不由得失笑道:“你便在这儿待着吧,我自己过去便是了。”
今日除夕,按照往年的规矩,今晚都是要一同守岁的,想来秦老夫人十之八九是为了此事。
哪怕是现在秦老夫人让庄月兰彻底的寒了心,可她是长辈,庄月兰也并不打算让对方下不来台。有些面子,她也是会给的。
秦怀玉这丫头的脾气冲,若是跟着自己去了,说不定又得噎的秦老夫人下不来台。
到底是过年呢,没必要给对方找不痛快。
让秦怀玉在房中待着,庄月兰则是去了宁安堂。
……
不过几日不见,秦老夫人的模样瞧起来倒是老了不少,往日里保养得宜的脸色,显得有些蜡黄,一双眼睛里也无神了许多,手上虽然带着佛珠,瞧着却多了几分戾气。
见到庄月兰来,秦老夫人掀了掀眼皮,道:“来了?”
庄月兰笑着行了礼,问道:“不知母亲找我来有什么事?”
秦老夫人咳嗽了一声,道:“下午你们要进宫赴宴是吧?”
庄月兰原先以为她会提起来今夜守岁的事情,不想听到婆母问起来这个,一时倒是有些诧异,不过她还是回道:“嗯,照着规矩,今夜皇上在宫中设宴,儿媳也是要跟着去的。”
尤其是今年,秦毅因着得胜归来,更被封为了镇国公,此乃殊荣,今夜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