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底是当着秦怀玉的面,所以她说的实话还压着声音,说的并是算重。
秦怀川却像是吓到一般,低声呐呐道:“是,弟弟记住了。”
见她们姐弟这般,秦怀玉无声的捏了捏眉心,笑着调侃道:“瑶儿现在倒是很有长姐的风范,只是你弟弟年纪小,不可这般训诫,凡事要温和着来。”
听得这话,秦怀川骤然抬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秦怀玉一眼,似乎想要知道,这位当初一言不合便将人丢下水的长姐,是怎么好意思劝说别人温和的?
不过他的胆子太小,只看了一眼就迅速的收回了目光,因此秦怀玉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反倒是秦红鸢神情莫辨的睨了一眼自家弟弟,神情一时有些恹恹,只是不能反驳秦怀玉的话,因点头道:“嗯,瑶儿记住了。”
见状,秦怀玉伸出手安抚似的拍了拍她,见丫鬟们将点心端了进来,笑着道:“这是前两日小厨房新研制出来的栗子酥,你们尝尝看。”
秦怀川拿了一个,小小的咬了一口,轻声道谢:“多谢大姐姐,很好吃。”
旁边的秦红瑶也咬了一下,捧场道:“大姐姐这里的点心果然好吃。”
闻言,秦怀玉笑道:“既是喜欢,待会让下人给你们送过去一些。”
秦红瑶顿时道谢,倒是秦怀川有些局促的摆手道:“劳烦堂姐费心了,不必如此麻烦的。”
今日秦怀川前来,便是奉了母亲的命令,前来看望姐姐的,虽说他来的晚了些,可比起来那几个到现在都没过来的兄弟们,他也算是勉强尽了心意了。
秦怀川对于秦姐姐尚且不是那么亲近,更何况面对这个给自己造成过心理阴影的堂姐,更加有压力了。
见状,秦怀玉大概知道他有些无措,因笑道:“无妨,不麻烦的。你们弟兄几个在外院读书也辛苦,晚些时候我让丫鬟们把点心送过去,分着吃了吧。”
只是心里到底叹了口气。
说起来,平原侯府对于男子的规矩,哪怕是放在京城之中,也算是格外严苛的了。
虽说秦毅这一辈,只有他一个人撑起整个平原侯府,底下的两个弟弟资质只能算是中等甚至于平庸。
可在秦怀玉这一辈,这几个父辈却是一个比一个严厉的。
秦家男孩儿们无论嫡子庶子,三岁起就要日日去外院读书,五岁便不得与母同住,要单独搬一个小院,分配丫鬟婆子小厮们。为了防止男儿们被养的女气,所以每日除问安之外,无要事不得与母见面。
不过正是在这样的严厉教养之下,秦家的男孩子们倒也还算是出息。
只除了三少爷秦怀川。
秦家三房,共有五位少爷。
大少爷秦怀桑,是秦毅的嫡长子,也是长房唯一的男丁。
二少爷秦怀洛是二房的庶长子,因着没有分家,所以在家中排行第二。
三少爷秦怀川,虽是二房的嫡子,可却是被秦怀洛牢牢地压着一头。
四少爷秦怀松和五少爷秦怀柏,都是三房太太张金桂所生,一个性情圆滑,一个现在还在母亲的怀里抱着,连路都走不大稳的。
然而前世里,大哥秦怀桑十三岁便随父出征,其后更是接了父亲的衣钵,在边疆赫赫威名。
二少爷秦怀洛有些智谋,却是个天生的阴沉性情,十分让人捉摸不透。前世里她死的时候,已经到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四少爷秦怀松是个经商的好苗子,为人性情圆滑,虽说铁公鸡一个,且十分会趋利避害,到底也算是有一番作为。
五少爷秦怀柏十分擅长溜须拍马,在官场倒是混的如鱼得水。
唯有秦怀川。
身为二房的嫡子,年幼又与母亲分开居住,再加上有心人的挑唆,渐渐地便被养出了窝囊的性情。
不但前世里被秦怀洛处处打压,就连今生,也已经看出了被欺负的苗头,显出几分怯懦来。
在秦怀玉跟他说话的时候,秦怀川始终不敢抬头看,只低垂着眉眼道:“多谢大姐姐恩典。”
只是手里的栗子酥却被他牢牢地抓在了手心,不舍得再吃。
点心若是被送到外院去,那必然是要被小厮婆子们分了,到不了自己嘴里的。
而在大姐姐这里,若是吃的多了,怕是又要被挨骂。所以他只能捏着手中的栗子酥,一口一口小心的咬着,希冀这一点点味道,可以在自己的嘴里停留的再久一些。
真香啊。
见他神情畏缩,秦怀玉又是无声的叹了口气,轻声道:“咱们姐弟之间,不必道谢。”
秦红瑶被母亲养的有些骄纵,平日里跟弟弟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见他这样始终神情淡淡,也不由得有些心凉。
说起来,秦怀川每日都可以去跟母亲请安的,可他却是去了就走,秦红瑶也曾经背地里说过这件事,谁知却只换来了秦怀川的冷脸,只说自己要去读书,不能耽误时间。
秦红瑶已经许多次看到母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