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我对胭脂水粉倒是格外感兴趣,今日便先看这个吧。”
秦怀玉一面说着,一面*的将账册拿了起来,而那位铺子的管事,则是低下头掩饰着自己鄙夷的笑容。
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还真当是胭脂水粉跟看账本能混为一谈么?
只是这话她才不会说出来呢,最好让这个草包小姐丢了人,到时候她还可以用这一场虚惊来像那位讨个赏赐呢。
她心中才这么想着,却突然听得秦怀玉面带笑意的开口问道:“刘管事,这瑶台阁是你管辖的吧?”
听得这话,正在腹诽的管事瞬间便抬起头来,掩饰着自己的真实情绪,带着几分流于表面的笑意道:“回大小姐,正是。”
闻言,秦怀玉点了点头,手指从那几笔账单上一一划过,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只是声音里却带出几分冷意来:“刘管事啊,做假账也要做的专心一些。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假账来糊弄人,是不是太不将主家放在眼里了?”
刘管事原先正在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猛然被她点名已经有些意外,此时听得这话,更是第一反应便是秦怀玉在诈自己,因此她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沉吟一番,用毫不知情的目光道:“大小姐,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这些账目都是真实的,绝无作假。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让别人来验证一番。”
她自认这账目做的还是很平的,就凭着秦怀玉这个小丫头,怎么可能会看出来破绽,怕是故意想要让自己先胆怯露馅呢吧?
熟料想,听完自己这话,秦怀玉却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道:“是么?”
她说到这里,却是突然发难,直接便将手中的账本朝着她砸了过去,恰好砸到了刘管事的脸上。
那刘管事突然被砸了这么一下,顿时便捂脸尖叫,脸上有一处被砸的红了起来,她带着委屈问道:“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夫人,我虽然是您铺子里的管事,可并不是任人随意打骂的下人,您这般做事,有失公允!”
庄月兰眉头微蹙,却并不是在生秦怀玉的气,她知道自己的女儿不会平白无故就这么做,除非是被人触及到了底线。
而这个刘管事,她要是没记错,从两年前她将铺子交给婆婆打理之后,这个刘管事便再也没有来过自己这里了。
念及此,她温声问道:“怀玉,有话好好说。”
闻言,秦怀玉应了一声,看向那刘管事的时候依然带着笑容,只可惜说出的话却没有那么客气了:“我一向很好说话,也从不拐弯抹角。刘管事,我不管你先前吃里扒外的跟了谁,又把银子送给了谁。今儿,我只说一句:银子既然是从你这儿流失的,那就从你这儿给我吐出来。”
她说到这儿,又笑眯眯的继续道:“不然的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这话的时候,她分明是脸上带着笑意的,可刘管事却不知为何,突然便打了个寒颤。
这大小姐分明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可是从她方才的神态中,她竟看到了几分杀伐来,让她忍不住心生胆怯。
刘管事拼命的压制着自己心中的胆怯,努力的给自己壮胆,继而抬起头来,满脸委屈且愤怒:“大小姐,您可以对我不满,但是您不能污蔑我,我这个人行的正立的端,这些没有做过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账目是真的,我也从未贪墨过铺子里的银钱,更未曾吃里扒外。您将这些罪名扣在我身上,是对我的侮辱!您若是不想让我干了直说便是,这么拐弯抹角的羞辱我是什么意思!”
那刘管事气得脸色都红了,可却不敢跟秦怀玉的眼眸对上,只是看向周围的那些管事们,从中寻找自己的同伙使眼色。
果然,在她说完这话之后,便见其中一个也忍不住站起身道:“是啊大小姐,我们都是跟着夫人的老人了,最是忠心耿耿不过的,这刘管事对府上向来是鞠躬尽瘁,绝对不是那等吃里扒外之人。至于这账本,大小姐您年纪尚幼,不如还是交给有经验的人来看吧。”
眼见得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丝毫不将秦怀玉放在眼里,主位上的庄月兰先变了脸色。
她总以为这些跟着自己的老人是值得信任的,倒是没想到,总有些人看不清楚局势。自己不过是因着精力不济将铺子暂且让老夫人代为照看罢了,这些人就开始见风使舵,竟然连秦怀玉都不放在眼里了!
原先她还觉得这些都是老人,心里想着念旧,预备着今日给她们留几分脸面。
可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
庄月兰将手中茶盏放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她虽然没有说话,可这个动静却足以让这些人安静下来。
秦怀玉回眸看向庄月兰,见母亲无声的给自己力量,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来。
继而,她站在正中央,淡淡的笑道:“诸位这么心急做什么——还没轮到你们的账本呢,咱们一个个来,该有份的,一个都逃不掉!”
她这话分明说的声音不大,可偏偏其中几人却是噤若寒蝉,瞬间觉得一股冷意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