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有什么事吗?你怎么会打我的电话。”黄一曦好奇地问。
俞美清有了手机后,听说微信群打电话发语音不要钱,经常骚扰亲戚朋友,早上起来要喝茶,都是在微信邻居群里发语音的,好多人投诉凌晨五点就听到她的大嗓门了,但是黄一曦还是第一次接到她的电话。
“怎么会打?你个死孩子,为什么不加我微信,让得我还得浪费这几毛钱。”电话里俞美清中气十足,但黄一曦好象听出她语气里有一丝扭捏。
因为都在家族群里,黄一曦也就没有加俞美清的微信,有事她都在微信群里嚷嚷,还规定所有人都要回答收到,晚一点还不高兴,比领导还霸道。
知道俞美清的性子,黄一曦也不觉得奇怪,“奶奶,电话费我来出,我等下给你发专享红包。”
“算了。”俞美清第一次拒绝正当的收入,“一曦,三天后是你妈五十九岁生日了,你们准备回来吗?”
做寿?黄一曦脑子根本没有这根弦。
如果是古时候,到了五十岁,就等于是老人了。
五十到八十,逢十大寿,白水州人做寿做九不做十,据民间传说,是怕阎王爷以为你得瑟,找你去泡茶了。
但八十以上,就做十的,因为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找自己去,这时候,已经不用避讳了。
黄一曦愣了一下,林舒芳的生日向来简单,母女俩一向是一碗长寿面,一个蛋糕就过去了。
她有点愧疚,如果是爸爸的六十大寿,妈妈很早就会张罗吧。
如果自己功成名就,也会有人帮忙吧。
“你爷爷说,十年前你爸爸走了没多久,我们和你妈也没心思过,现在不一样了,你和小宇虽然不是结婚,但也算是过了明门,所以今年还是要做的。”
村里人都说老二媳妇晚年有福了,这福气呀,也得仪式体现体现,做个大寿请个客的,也是应该的。
“村里好几个赚大钱的儿子都给他妈妈做寿了,你不是说生男生女一样吗,那这事你得担着。”
俞美清以为黄一曦拒绝,不满的语气都能从电话溢出。
她推开黄志新蠢蠢欲动的爪子,刚才让他自己打电话,他又不肯,现在想说,晚了。
“我问下我妈?”黄一曦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松口。
林舒芳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哪怕是已经不穷好几年了,她也习惯好的东西都紧着家人,根本不会考虑自己的情况。
黄海山过世对她又是大打击,孀居女人的她不一定有这个心思。
黄志新终于抢过手机,“一曦,让你妈妈别考虑那么多,你奶奶当初没做是家里困难,现在家里条件好,你妈可以做大寿了,而且,哪有人不喜欢大寿呢,老人嘛,都盼望儿孙把自己记在心上。”
不管是爷爷还是奶奶,每逢大寿都有做,大伯母前年也做五十九大寿了,人家有我妈也得有。
“那我们要怎么庆祝?奶奶怎么说我怎么做,该花多少钱就花。”黄一曦此时突然有杨白劳给喜儿买红头绳的心情,
心里突然有些内疚,自己居然没有想过这一点。
“大操办就算了。”被推到一旁的俞美清气哼哼地说,“一家人聚一聚吃个饭就行了,再叫几个亲戚朋友,你也没钱办个流水席呀。”
黄志新不满地横了俞美清一眼,吸了一口烟,往她方向喷,趁着她咳嗽的时候小声地说:“一曦,你仔细听爷爷说下,我想,村里人都知道你和小宇在一想,你们又建了新房子,不管是入厝酒还是你结婚的回门酒,都是不能省的。”
黄一曦摇摇头,“爷爷,你也知道,我和商洛宇没准备领证,所以也不会办什么回门酒。”
黄志新却不同意她的想法,“谁管你们有没有证呀,农村没证的夫妻多得是,我和你奶奶也没领证,谁能说我们不是夫妻了。”
黄志新在这点上有着老农民的狡黠,他下意识地忘记了,他和俞美清不仅是无证夫妻,连喜酒都没有。
“这样不妥吧,我妈大寿是大寿,我的回门酒是回门酒。”黄一曦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可行,米汤加芋头,乱得很。
“爷爷是这么想的,所以就是说你妈生日,我们也不多请,给你妈妈做寿的时候,也给亲朋好友介绍小宇,让大家认识一下,说是回门酒也行,村里人没那么讲究,也不一定要在结婚后第二天回娘家请客。”
“爷爷,就直接说是我妈做寿,别管回门酒不回门酒了,再说小宇也跟着我们回去两次了,该认识的也认识了,只是爷爷,也得敬神吧,如果请的人多,时间上来得及吗?”
黄一曦想了想,问黄志新,“爷爷,确定要请谁吗?需要我通知吗?”
“我们这边的亲戚朋友现在都有微信联系了,通知一下很快,我也不打算多请,叫上你两个姑姑两家人,你和小宇的朋友你们自己看着办,只是一曦呀,你舅舅和你姨那边要不要请?”
黄志新算了一下,林舒芳的生日正好是星期六,小孩子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