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夫人虽是骂着韩宝宝,但也知其是扶不起的阿斗,可眼下这般棘手之事……
她疲倦的望着韩红药,这丫头又能有什么法子能让韩府度过难关呢?
“祖母,孙女有一计策。”韩红药站在厅中,似是胸有成竹。
她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计策?
那可是五百坛“酡颜”!
韩宝宝不由伸长了脖子,他再不学无术,也知这“酡颜”早已成了酒界绝响,这韩红药纵有三头六臂,还能在顷刻间变出五百坛酡颜?
韩老夫人同样迷惑不解,“孩子,此事关系重大,莫要逞一时之勇啊!”
“孙女说有法子,自然就有。”韩红药却是含笑说道,“只是,这计策孙女只能说与祖母。”
她说着,向着此时傻眉楞眼的韩宝宝望去,“还请祖母屏退闲杂人等。”
韩宝宝犹自竖着耳朵,正打算听听韩红药有何高见,却听得韩红药说需屏退“闲杂人等”……
他冲着林芷挥了挥手,“说你呢!没眼色!”
林芷冲他笑了一下,却并未离开。
韩宝宝这才反应过来,得,这“闲杂人等”说的敢情就是自个儿啊!
他站了起来,掸了掸袍子,干咳了一声,“成,我走!”
他走了两步,又转回身看着韩红药道,“姐,您好好想,仔细想。最好想个万全之策,咱们韩府人的脑袋,可都拴在您腰上呐!”
韩红药冲他微微一笑,“二弟放心。”
韩宝宝见韩红药如此镇定自若,他再呆着也是自讨没趣,便甩了袖子扬长而去。
韩老夫人坐于厅上,见韩红药气走了韩宝宝,却留下丫鬟林芷。
不免奇道:“红药,你有何计策?”
韩红药敛容道,“回祖母,红药之计——”
她上前一步,附在韩老夫人耳边小声说道。
“荒唐!”韩老夫人拄着紫檀杖忽然怒道。
“红药啊红药,你是越发胆大妄为了!”韩老夫人起身叹道,“此事休要再提!”
“祖母!”韩红药跪下道,“如今唯有此法,不若让孙女一试!”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韩老夫人命丫鬟雀儿搀着自己,“明日,我老太婆亲自上那虎头山便是!”
“祖母万万不可!”韩红药连连叩首道,“祖母年事已高,若是如此,便是羞煞孙女了!”
“雀儿!我们走!”不知方才韩红药与韩老夫人说了什么,令老夫人如此动怒,竟是不再理会依旧跪着的韩红药,扶了雀儿就此离去。
林芷忙上前搀起韩红药,“大小姐……”
韩红药摇头苦笑道,“祖母还真是固执。”
从未有一个夜晚,似今夜这般漫长。
从未有一个夜晚,如今夜这般短暂。
据东子带回话道,那刘二口风极紧,两人虽是聊了阵子,但刘二所言皆是避重就轻。
他只劝东子离开韩府,莫要随众人此次前去虎头山送酒。
“大小姐,如此看来,这虎头山之行,咱们韩府怕是去不得啊。”东子忧虑重重,他看着韩红药的手,有节奏的敲在桌上。
“坐以待毙也是死。”韩红药凝神说道,“不过是早晚之差罢了。”
“东子,那刘二似是对你尚有几分同村情谊。你来,咱们这么着……”
韩红药声音减低,东子一时迷茫一时恍然大悟。
“大小姐……”他犹豫着。
“去,就照我说的做。”韩红药却是不容置疑。
“是!”
待东子离去,韩红药向着立在门外的林芷唤道,“林芷,你过来。”
林芷依言进屋,“大小姐,虎头山让芷儿去吧。”
“你?”韩红药记得上次林芷自请去虎头山,还是这丫头“大病初愈”之时,当日,她以为林芷不过是负气之言。
如今,过了这些日子,林芷居然仍有胆量说要去那虎头山。
饶是此事迫在眉睫,韩红药也不禁笑了,“你可知那虎头山,是何等地方?”
“知道!人间炼狱。”林芷答得倒也算干脆。
“你可知道他们要的是何酒?”
“知道!五百坛酡颜。”林芷不待韩红药继续发问,“酡颜乃是酒界失传已久,老爷亲手所酿之酒。”
“哦?”韩红药微微向前倾身道,“你竟是连这个都知道?”
她知林芷素有异能,然而,这么一个来自乡下的小丫头,竟然知晓这久未传世的“酡颜”之名,倒是让韩红药不容小觑。
“芷儿冒昧,更擅自揣测大小姐心意,只怕这要送往虎头山的五百坛酡颜……”林芷顿了顿,“是子虚乌有。”
韩红药看着面前这个小丫头林芷,她似乎是长高了些,有着不符合她年纪的老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变成自己的左膀右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