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一个月前,天下着小雪,刚擦黑,我才做好晚饭,就听到外头有人喊,出来就看见了她俩,陆家媳妇架着她男人来喊门,说她是陆家媳妇,问我要屋子的钥匙,我就带他们去了,给他们做了顿晚饭,给她男人拿了点伤药。” “这么说,他当时是受了伤的?” “是,后背被砍了一刀,伤得不轻,也没带行李,一身狼狈,说是遇了匪,什么都没了。他媳妇第二天给他买药没银子,还去当了自己的衣裳和首饰。” 大人立刻冲捕头道:“差人去当铺问问。” 百姓之中立刻有人挤上前来。 “不必劳烦捕快大哥了,草民就是当铺掌柜。王刘氏说的是实话,陆夫人的确在草民的当铺当了一支金簪,一对珠钗,一件狐裘披风。东西精贵,不是寻常货色,所以草民记得十分清楚。” “嗯,你且退下。王刘氏,你接着说。” 有了当铺掌柜的证词,百姓们也信了大娘的话,接着往下听。 “陆家媳妇身子骨弱,干得不粗活,没几天就病倒了,是俺和俺男人带他们来的县城看病,大夫说她病得重,得花二百两买人参,陆家媳妇就当了块自己的玉。” “当铺掌柜,可有此事?” “有,有!药店的伙计是有拿块玉来当,当了六百两,我问他哪儿来的,他说是一个病人要买参,没银子,就拿玉来当了。那伙计也来了,我方才还看见他了。” “在这儿,在这儿呢!”伙计立刻出声挤了进来。 “大老爷,我就是药铺的伙计,那玉就是我拿去当的。” “对,就是他。”当铺掌柜的也道。 “伙计,本官问你,去看病的人,可是他二人?” “没错,就是他们。李大夫给她看病的时候,我就在外堂抓药,他们说的话我全听见了。陆夫人身子弱,原就有病根,得用好药,李大夫说让他们买参,他们没银子,她男人就拿块金子要付账,夫人不肯,才换了玉。李大夫就让我拿去当了。” 众人听这事说得有理有据,前言后语都搭上了,还有人证,便都信了陆棠清和裴云是一对有钱人家的落难夫妻,听他们又是病又是伤,还要当首饰当玉裴来买药治病,也多了几分恻隐之心。 就算有钱,那也是人家家底子好,兄长出手就阔绰,自个儿身上也又是金又是玉的,跟村里人没啥关系。 反倒是村里人得了人家的好,给人做房子还赚了不少钱呢。真是一村白眼狼! 风向霎时变了,百姓们都开始转而对村里人指指点点,村里那些大妈的脸色也渐渐开始变得十分难看,一双双怨毒的眼直往大娘背上瞪。 之后,大娘又把裴云为何请自己做活,村里人如何编排自己,如何削减工钱得罪了村里人,之后丫鬟又找上门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 百姓们跟听说书似的,听得津津有味,不住地说陆家媳妇贤惠,说村里人贪得无厌。 当大娘又把陆家没菜吃,村里人不肯卖菜给她们,逼得陆家人听花银子让县城送菜过去的事一说,菜贩也跑出来作证了。 这便坐实了村里人合起伙来欺负陆家夫妻的事,大伙开始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