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三天,裴云废寝忘食画成了画,交给陆棠清查阅。 这幅她画得保守。上一幅是文王梦虎,这一幅便画了叶公好龙,一龙一虎,一梦一画,虚实都有照应,料他也挑不出错来了。 陆棠清十分满意,派人将画送去装裱,还让辛未亲自送她回了家。 裴云回家惊动了整个裴府,裴夫人亲自出门来接她。裴云忙迎上去,上下一阵打量。 “娘,听说您病了。” 裴夫人愣了一愣,才道:“前两日偶感了风寒,如今已大好。芸娘是怎么知道的?” 裴云气得直咬牙,暗骂陆棠清无耻。 又问起顾家之事,裴夫人连连摇头叹气。 事情与阮娉婷所说相差无几,顾濂为了求娶裴云之事,与父母大吵一架,一怒之下,离家出走,现在也没回去。 “原想你嫁入顾家,后半辈子便可无忧,谁知道……”裴夫人又是一阵叹气。 裴云劝道:“娘,您不必为女儿如此担心。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能当爹娘的女儿就已是上好之命,后半辈子也一定不会差。倒是顾家的事,得想个办法让濂哥哥尽快回家去才行。不能因为我让顾家不和。” “话虽这么说,可这事是顾濂自己和他爹提的,说到底,是他们顾家的家务事,咱们没处插手。” “那娘可知道濂哥哥暂居何处?” “听说是在同悦客栈。芸娘你不会是……” “娘,我想去劝劝他。” 裴夫人叹一了声,虽是不愿,却也没有劝阻。 芸娘现在是个弃妇,无论是招惹了男人还是男人招惹了她,都要被人说道。顾家已经成这样了,她见不见顾濂脏水都已在她身上,洗不白了。 第二天,裴云便去了同悦客栈见顾濂,开口第一句话便是: “濂哥哥,你回家去吧,别与伯父伯母置气了,我不会嫁给你的。” 前半句话,顾濂还一脸疼惜,听到后半句,猛然一颤,半晌说不出话来。 “芸娘……此事是我做得不妥,让你平白受人指摘,可我是真心想娶你为妻,爹娘不肯上门提亲,我只能……” 裴云平心静气地打断他的话。 “濂哥哥,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不嫁你,与名声无关,与伯父伯母无关,只是我不想嫁。” “为什么?难道你还喜欢清王?” “不喜欢。但我也不喜欢你了。” 裴云毫不犹豫的话,像一柄刀子扎进了顾濂的心里,疼痛从他眼底溢了出来,刺痛了裴云的眼。 她低下头,不忍去看。 “我,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 顾濂话里全是慌乱,拼命地给裴云的无情找理由,试图找到一丝挽回的余地。 “濂哥哥,我说过,当年的事谁也没办法,我不怪你,也没有怪任何人。你没有对不起我,只是,我们回不去了,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如今我未婚,你未嫁,我们怎么就回不去了?” 顾濂紧咬着牙关,双拳紧握,拼命忍着,可那一丝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