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高洋急吼吼地策马缩进军营大门后,心都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侧头看去,和他差不多的,不是那高小七是谁。 不过,高云麟居然没继续,反而一进营门便下马,背着包裹、拧着弓箭,反身上了门楼。 “嗯?” 高洋皱了皱眉,正好回见高云麟对他招手,想着回营也是空无一人,与其惹来非议,不如和高小七一起,留在门楼上,或许无人置喙他先一步“逃”回营中的细节…… “为什么?” 他上了门楼后,副都头的身份,让他得到了比高云麟更好的箭垛藏身之地,随即将高云麟也拉来此间,俩人便轮换着朝箭垛的小方口外探看陈天生等人的情况。 “什么为什么?” 高云麟正好看到——“摘花手”王江楼强势突进到陈天生的身边、毫不客气地一把捏住了“宝树王”的脖子、将他提拧悬在空中,南陈一众将士怒喝围拢上来——的紧张情节处,给高洋问得一愣。 “你说呢?” 高洋大小眼突兀地一者瞪大、一者眯成一条小缝,很是不满地指了指俩人所在箭垛。 “哦!你信我,门楼上,才是最安全的。” 高云麟见他不信,解释道:“现在是两军高手尽出、拼高端战力的关隘时刻,你说,要是南陈用一支轻骑,绕道我方侧翼、或者奇袭后军……” “嘶!我明白了,你不用再说。” 高洋面色一白,小心地看了看邻近隔壁的箭垛,那些军士们都紧张地观察注视营外的情况,没人注意到他俩半大小鬼的“密谋”,才松了口气。 “该死的王江楼,身为后军副指挥使,居然为了太江门少门主的私利,放弃我北齐大军的后路安危……” 高洋面色阴沉地嘟囔了几句。 高云麟故意装作没听见他的低声“抱怨”,全神贯注地望向外面—— 王江楼不愧是先天胎息境磨砺出“内罡劲”的高手,较“掉毛狐狸”陈天生的实力都强上半筹,只见他此时骑在马上,一手提拧着原本不可一世的南陈“宝树亲王”,另一手向前伸掌,隔空虚抓,“定”住了大约数十支箭矢和暗器…… “好!” 高云麟也不禁和其余门楼上的北齐将士们喝彩欢呼,那厮实力确实非凡,从王江楼出营猛窜十丈高、到他此即显露这一手绝活,都是十分惊艳的超强武技,令人赞叹之余,心向往之。 “只有取(娶)错的名字和媳妇,没有取错的外号,这厮号称‘摘花手’可不只是贪花好色,他手上的绝活,绝不止于此!” 高洋心痒痒地挤开高云麟,看后惊叹不已。 “贪花好色?” 高云麟一愣,“太江门不是曾号称正道魁首!怎会出一个采-花-贼?” “切,太江门算什么正道魁首?!自从……陈江焕上位后,行事风格较之老宗主天差地别,与肆无忌惮的魔教贼子有甚区别?” 高洋泄露出来的信息量有些大,足够高云麟分析联想出很多前因后果。 “杜江林,王江楼,陈江焕,这三人是一个辈分的?!” 高云麟喃喃出声。 “是啊,‘聚合江湖武林之力,摒除国界民生之分’,这是太江门最初开宗立派的宗门训诫传承,也是太江门辈分的字号顺序……这点,你该很清楚才对!” 高洋斜眼瞄了一下高云麟,“你毕竟是老宗主的嫡亲外孙!” 他是绝对话里有话! “是啊!” 高云麟叹口气,“可惜我不是太江门徒!” 他这感叹,也代表了“高小七”的半生遗憾!感情颇为真挚。 “哦,差点忘了这个。嘿嘿。” 高洋仔细盯着他看了又看,笑得很干巴。 两人现在都没全然交心,各种试探。 “对了,南陈是掠夺于‘楚’之高氏国祚;咱北齐得传于‘魏’之元氏。” 高云麟见外面对阵僵持,只有那装-逼-佬“摘花手”王江楼显威颇为单调、情节枯燥不好看,便转而言它。 “你说这个……什么意思?!” 高洋有种别人动了他奶酪蛋糕的隐隐恼怒。 “不知你知不知道‘元韶’这个名字?我总觉着在哪里听过!” 高云麟说的是他在马奴营庞副都头讲话点名、抽他一顿板子的那次、听见的第一房马奴名字,记忆犹新。 “元韶?!你、你在哪里听过这名字?他、他在哪里?” 随意岔开话题、提到一个似乎在水蓝星华夏历史上有记载的名字,不想高洋激动起来。 “呃,我从哪里调来?” 高云麟不想掺和高洋的私密事,便淡然不答反问。 “你是说马奴营?!可恶!他们怎敢?!怎敢那么对元韶?!” 高洋流出两行热泪,吓了高云麟一跳。 “马奴营,在边军后勤军营,至少没什么敌人,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要想见到故人,自己先活命要紧,是不?” 高云麟认真道:“除了女人哭,我最怕看到男人哭了。” “……噗嗤!你这混球!” 高洋愣了愣,给他冷笑话逗得鼻孔中绽放出鼻涕泡、笑出猪叫声,画面唯美。 哎! 这时代的人,笑点真低。 “锵!” 此时一阵激烈的交击声传来,两人急忙头挨着头、挤着向箭垛小方口外看去…… 那边战场上,一个身穿红衣的瘦弱男人、仿佛浑身没重量般的在空中辗转飞腾,在王江楼战马周遭拉出一道道幻影,看得人眼晕。 要不是他们交手传来一声声的金属敲击声,只怕无人觉着他们是在进行生死大战……反倒像两个协作配合完美的现代舞者,将数十米方圆的位置,当成了他们的尬舞场,王江楼座下的战马,倒成了陪衬道具。 “那家伙是谁?好生厉害!” 高云麟自然询问行走百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