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车的不是王师傅,而且我的老板,越念林。 我不知道他想要带我去哪里,我没问,他也没说,每次在公众场合说太多话之后,我感觉自己都会有些抑郁症附身,后悔当初为何要说那么多话,后悔为何没用最简单易行的高冷姿态来面对所有的质疑,更加后悔在那样的场合自己竟然没能全身而退。 事实上,有迹象证明,不仅没有全身而退,还越陷越深。 我坐在副驾驶上,眼看着车子从创业路的拥挤车海挤入华科路的拥挤车海,最后又驶入郭桥街,依然还是没有逃脱拥挤的命运。 就像此时此刻的我,好不容易从前一家公司出来,进入到了梦寐以求的奇迹,又在奇迹品牌部那无声的硝烟中莫名其妙被弄到奇迹的最高层,原本以为终于可以万事大吉了,才意识到真正棘手的问题才刚刚开始。 命运的齿轮一旦启动,便由不得人去选择方向,好的坏的都得收着,真正的退货无门。 我看着身边这个男人的侧脸,似乎离我很近,近到伸手可及,可若真的到了要伸手的时候,又感觉他离得很远,远到某一天如果真的消失不见了,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留恋,因为从未拥有,又何谈伤心失去。 “在想什么?” 越念林的话打破了这许久的平静,也将我从胡思乱想中拉回到了现实世界。 “我在想,这个点朝市中心走,真还是语言勇气的。” 越念林笑了笑,“对这边的道路很熟悉吧?” “熟悉?算熟悉吧,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 “你觉得我会信吗?” “什么意思?你是不信我熟悉,还是不信我生活了十年?” “我当然知道你生活了多少年,或许比你自己还清楚,我是说熟悉路这件事情,我很怀疑。” “随便,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明明此时此刻身处泥泞,还连带让我身处泥泞,却还有心思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难道心大也是一种本事,天下老板都应该具备的本事。 更重要的是,不是说要出来吃饭吗?专挑拥堵的路段带人去吃饭,要么就根本没饿,要么就是根本不想请客,让我这么一个饥肠辘辘的人想来,也是多少有几分欲哭无泪的。 “你是2004年8月份来到这个城市的,到今年整整有16个年头了吧!时间很长是没错,但对于你这样一个路痴来说,根本就不是时间的问题,当年花了4年的时间都没有搞清楚明德大学的东南西北,要让我相信你会记得这些七拐八拐的街道,呵呵,根本没可能。” “你看过我的简历?” 越念林笑眯眯地摇摇头。 “潘林子同志,可是董事长,要是每个员工的简历都需要我亲自去看,那我不得累死?” 其实他还真不用这样来强调自己的身份,我从头到尾都门儿清,坐在驾驶室里面客串着司机的这个帅男人,就是鼎鼎大名的越念林,科技界和商业界的精英和新贵,奇迹公司的最高领导者。 “不对,问题的关键不是你为什么知道我是哪所大学毕业的,而是你怎么知道我读了四年书,都找不到学校的路这件事情?” 若不是今天越念林提起,我还真都忘了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 明德大学有东南西北四道大门,我的宿舍在东门,上课的地方在西门,所以我除了知道如何从东门的宿舍,走到西门的教室,外加食堂和澡堂的位置外,其他方位和其他地方我基本是两眼一抹黑,谁也不认识谁。 于是,其他同学每月会有结余去买喜欢的衣服和鞋子,去学校附近的娱乐场所撩汉子,而我,却都花在了交通费上,出门就得坐三轮车,要不是就要时刻担心自己走丢。 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多光彩,我也没太跟朋友强调,只是身边的人肯定是知道的,譬如贺菲,譬如秋若一,譬如我当时的男朋友,越辰宇...对于越念林为何会知道这种纯私密的细节,我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像往常一样,越念林并没有回答我,可跟往常又不太一样的是,过去问到他不想回答的事情的时候,他总是一脸严肃,而如今,却是满脸笑容,甚是明朗和开怀。 我也很识趣,你不说,我就不再问,就这么让你憋着,憋死你! 没过多久,车子停在了明德大学的门口,此时正好排在几辆同样想要进学校大门的车子后面。 “说到这里就来了这里,你这个人还挺随遇而安的嘛!” “要看你对随遇而安的理解啰,我倒是觉得自己不太随遇而安,因为离开这里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那样好吃的杂酱面了。” “杂酱面?你该不会说的...” “竹林面馆!” 我们最后异口同声地喊出了这家面店的名字,我与越念林虽然有天壤之别,但居然在吃这件事情上,惊人*同。 “天啦,你怎么知道他家?” 我有点兴奋,估计是“竹林面馆”这四个字成功地勾起了我原本已经失落在堵车洪流中的兴奋点,更何况紧跟在“竹林面馆”四个字后面的“杂酱面”三个字,简直堪称“竹林面馆”的精髓所在。 人家说男人是容易被胃征服的动物,但他们不知道,其实女子又未尝不是呢! “我不仅知道他家的杂酱面,我还知道他家有一对双胞胎女儿,个子又高,长得也美,所以是学校里面好多单身屌丝男心目中的女神。” 听越念林这么一说,我的心中更是疑惑高涨了,便斜眼望着他,希望他可以自行说出真相来。 怎奈他却突然闭口不谈,一脚下去,将车开到了栏杆的面前,然后从车上摸出一张卡片,递给门卫。那门卫接过卡片,没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