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消息像是小溪汇入江河般,源源不断地传入了这个宅院的月奚居内。 有大西北的,也有太元内,祝家势力范围可以搜罗到的消息,精简后统统都传到了江荧的手里。 祝霄早已经返回了大西北边境那边。 至于祝话如今还帮着他的师兄俞子钦继续假扮着冯仲,不是因为祝家选择了俞子钦这方。 而是因为祝家也需要祝话借着冯仲的身份,做些自己的事情。 算是,双方暂时性的一次合作。 入夜,祝话悄悄地从冯仲的私宅里潜了出去。 到了月奚居。 宅院周边的守卫都是识得祝话的,也早就得了江荧的吩咐。 见来人是祝话,自然是放行的。 当祝话来到江荧所在的屋子时,几个白釉莲瓣烛台上的蜡烛都还燃着。 江荧就在这一室的光辉内,盯着一张舆图。 祝话倒是不关心她手里翻看的这张舆图。 上前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喝了口后,望着江荧,顿了顿才说:“老妹儿啊,你说父亲这脑袋里面想得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还记得你俩第一次见面,出来后我观察父亲的眼睛有点红红的,父女相认后,感动到情难自禁,也在情理之中。” “便也想凑上来,应应景,这老父亲加哥哥算妹妹一家三口,不是应该温情无限,其乐融融的吗?我不就是喊了你一声妹妹,没成想这老父亲的爱抚没等到,却换来了他的一顿胖揍!” “还说我没大没小,他还在京都的这些日子里啊,我是叫你一次妹妹,他就能揍我一顿,还说我,目无尊长。” “你说吧,就连我这个做兄长的,都能想着要为爱妹撑起一片天,不让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扯进这些仇恨里头。” “父亲他倒好,还让你干这么多事.......” 这是祝霄离开京都后,祝话跟江荧的第一次见面。 江荧挥了挥手:“打住,先别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了。” “现在情况复杂,你出来一趟可不容易,来这应该不仅仅只是想跟我闲扯这些的吧!” 祝话谄媚一笑:“我说呢,父亲为什么会把重担分摊些给妹妹来担,就是因为妹妹的脑袋瓜子灵光呀,这一猜一个准。” 江荧把一碟带骨鲍螺推至祝话的跟前,像个长辈给娃娃糖果般:“你就着水,边吃边说吧!” 祝话倒也不客气,整碟抱了起来,一面吃一面说:“最近,另外一方开始查探起冯仲来了,许是对我的身份起了疑心。” 江荧蹙眉,半晌后才开口:“那我们就让‘冯仲’死吧!” 祝话‘咦’了声说:“冯仲那yin贼不是早就让我给杀了吗?” 江荧目光灼灼地望着祝话。 吓得祝话连怀里抱着的那碟带骨鲍螺都滚落在了地上。 满眼惊骇道:“妹妹要杀了我,从此以后,好叫爹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江荧放下舆图,起身重重地拍了下祝话的后脑勺:“不是和你说过,不要一有空就看那些没用的话本子。” “你看看,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祝话捂着后脑勺一本正经的说:“是爱情、是亲情、是人们内心深处的小九九......” 江荧说:“你把捂脑袋的手移开。” 祝话脸上笑嘻嘻:“妹妹也觉得方才打重了,心生愧疚,要帮哥哥我揉一揉吗?没事,哥哥不疼。” 手却很听话地移开了。 江荧‘啪嗒’一掌,又招呼上去了。 嘴上还说:“男孩子皮实,拍打两下有什么疼得。” 江荧的力道可不算轻。 接连被拍打了两下后脑勺的祝话,两眼泪汪汪的说:“糟糕,你被父亲给带歪了,一个两个的,动不动就对我动粗......” 江荧:“.........” 圆紫听到动静后,过来手脚麻利地收拾好后就退了下来。 不一会儿还端了两份甜汤上来。 就又退到外间了。 江荧看祝话捧着甜汤正吃的开心。 她才又开始言归正传道:“对方跟俞子钦是对立方,你假冒冯仲,模仿他的一言一行,乃至一举一动都惟妙惟肖的。” “让人无法窥探到端倪,但是做的那些事,表面看不出来,顺着一条线络,却能明白,都是对俞子钦他们有利的。” “别人又不傻。” “你虽然是俞子钦的师弟,但是这些都是你们个人的私事,在他们所谋之事上,甚至不值一提。” “对方查到你的身份有异,虽然也是坏了他的计划。” “但是对他们来说,始终是利大于弊。” 祝话喝完碗里最后一口甜汤,放下碗勺后,用袖口擦了把嘴说:“这话怎么说?” 江荧回答:“你想啊,他让你做的事情,你也做的八九不离十了,若是你的身份被发现,他们保不齐还会故意给对方透点消息,让他们知道你就是祝家的人。” “对方知道了,若是以为我们已经跟俞子钦他们结盟了,把心一横,弄死你都是有可能的。” “这样一来,我们跟对方的梁子也就结下了,就算原本没打算跟你师兄结盟,现在也要拧到一块儿去了。” 祝话听着,皱起了眉头:“你方才说得让‘冯仲’死,是让我诈死,然后从这个身份脱离出来。” 江荧点头:“这死法还要有讲究。” 祝话很是配合的问:“如何讲究?” 江荧嘴角一勾:“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最好是葬身火海,连尸体都化作了灰烬......” 祝话跟江荧的目光,那么一碰,祝话感慨道:“我终于可以重获自由,不用再假扮这个yin贼了。” 江荧又嘱咐:“切记,不要让你师兄他们察觉到异样。” 祝话挑眉:“他们又不傻,迟早会猜到的。” 江荧又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