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见那老仆,半天未吱声,皱眉问:“你哑巴了吗?” 老仆长长地叹了口气,从那些痛苦的回忆中抽离了出来。 她看着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江老夫人,上前伸手,又给了她一个大耳光,再次成功的把江老夫人撂倒在地。 现在,将老夫人左右两边都被老仆扇肿了,看着也对称圆润不少。 老仆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想想到朱氏,想想自己这些年经受的苦,很是气不过地踹了江老夫人一脚:“现在应该要叫你一声老夫人了吧,告诉你,你的好日子该到头了。” 就在这时,外间发出了声响,有人点了几个油灯,使得屋子里一下子就亮堂了起来。 跟着有几人走到了里间。 其中还有本该在牢中的江谷,他正神色复杂地看着瘫坐在地上,面颊肿胀,两边嘴角都挂着血渍,白里带着几缕黑丝的头发也都乱糟糟的,模样万分狼狈。 跟平日里头穿戴整洁,发鬓一丝不苟的庄严模样,有着天壤之别。 江谷来到江老夫人的跟前,神色依旧复杂难明,他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来,想要搀扶起地上的江老夫人。 一旁地老仆见了,翕了翕唇,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眼带泪花静静地看着江谷的动作。 地上的江老夫人见状,原先乍见到江谷,想到那些话都被听到时的惶恐,取而代之的是得意。 她也伸出手,准备搭在江谷的手掌上,让他扶起自己的时候。 江谷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猛然地抽回自己的手,紧接着便是毫不留情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站在一旁的老仆还来不及心疼,就看见江谷转而向她重重地跪了下来。 握住老仆苍老粗粝的手,明明想要说得话有很多很多,却连一个清晰的字也吐不出来。 老仆扶不起江谷,索性膝盖向前一曲,也准备跪下去的时候,手腕却被人稳当当地搀扶住了。 她转头,看见来到自己身旁,搀扶着她的江荧对自己诚恳的说:“您担得起。” 老仆,也就不再坚持了,只是面上老泪纵横。 此时的江老夫人早已将手伸出,预搭在江谷的手上,由他将自己搀扶起来的。 却没料到江谷会把手抽走不说,还给那个贱仆下跪。 不过他也是个贱种。 只是现下,江老夫人的手正虚空的搭着,尴尬之际。 目光落在江荧的身上,自己一个咕噜爬了起来,指着江荧的鼻子道:“我说呢,这贱仆是怎么进来的,原来是你这个小贱人捣得鬼。” 这时传来了江谷沉沉的声音:“江老夫人,请不要这么说我的女儿。” 此时江谷说得是江老夫人,而不是像往常那般,唤她为母亲。 老仆面带欣慰,顺势把江谷给扶了起来。 江谷起来后,脸上复杂的神色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冷静。 原先对江老夫人还留有的一丝期盼,一片不明,如今该消散的,散尽,该明了的,已然清楚。 之前,他不懂,为什么同样都是江老夫人的儿子,她会偏心至此。 明明自己更加懂事,不让她操心。 甚至很多由江明放下的错,她还会主动让自己去承担。 现在,他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江老夫人的亲生儿子。 江老夫人由母亲成为了杀害他生母的凶手。 手段还那么的恶毒、残忍,简直就是泯灭人性。 江老夫人听出江谷声音里头的冷硬,刚想破口大骂。 但理智却让她更加放柔了声音:“我儿,你别全听这贱仆胡诌,里面还有你不知晓的隐情。” “换句话说,我虽非你生母,但我也养你这么大,帮你娶妻生女,若是你当那朱氏的儿子,一个水性杨花,无依无靠的女子,你能有今天的这份前途吗?能到京都来做官吗?” 江荧嘲讽道:“原先父亲敬你是他的母亲,很多事情心甘情愿的在付出,在承担,但这并不是代表他傻,你还想狡辩企图诓骗我父亲吗?” “你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害了我真正的祖母,待父亲更是从头到尾的都在利用,未曾有过分毫的真心。” “在你生下自己的孩子后,也曾动过要了我父亲性命的念头吧,只是你作孽太多,在你还没来得及下毒手的时候,你真正的第一个孩子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 “再有后来,有了三叔后,你也改变了想法,与其杀了我父亲。” “倒还不如留着他,让他为三叔铺路,三叔犯了错事都还可以统统推到我父亲的身上。” “这么多年来,我父亲为三叔背的黑锅,大大小小的还少吗?这次你更是毫不犹豫地就让他代三叔去死。” “这才是你留下父亲的真正意图吧!” 江荧不给江老夫人可以插话狡辩的机会,紧接着又说:“你对三叔倒也真是用心良苦,也对,他是你亲生儿子嘛,你自然是要替他多做筹谋的。” “你先前说我祖母轻贱,我看真正轻贱、不知检点、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的人是你自己吧!” 江老夫人听江荧这么说,当下心中就有了种不好的预感,猜想怕不是被她知道了什么。 当然,她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只听江荧继续说:“你已经成功的嫁给了当时的江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跟别的男人去偷情,生下了三叔。” “江老爷也不是因为病故的,而是因为发现了你跟别的男人有首尾,且三叔并不是他亲生儿子的事情,被你跟外面那个男人一起合谋毒害而亡。” 当江老夫人看见圆紫在看到江荧眼色后,拿出来的东西,就完完全全的傻眼了。 铁证面前,再多的解释也都苍白无力。 她喃喃道:“冯阁老还当真是好手段,这么多年过去了的事情,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