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朝,在很多人期望一般的如期到来,大殿中又充满了人。
不少人看着大殿上首的王座,让有些人庆幸,也让有些人失望的是,王座上此时并没有人。
在王座面前,站立着两个人,一个自然是程昱,另外一个,则是王朗。
王座上没人,证明魏王不会出席此次午朝,也就是说,这个决定是王座前的两个男人决定的。
司徒王朗,司空程昱。
他们将决定之后局势的发展,每个人都把目光定格在了这两人身上。
王朗与程昱被这么多人看着,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很是镇定。
不管是王朗还是程昱,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自然不会被人盯着便紧张,这样的场面他们见得太多了。
不过要说完全没有紧张,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王朗与程昱这样的场面虽然经历了不少,但是之前决策的人都不是他们,而现在,决策的人已经变成了他自己了。
由原来的旁观者,变成了主要角色。
无论是王朗还是程昱心中都清楚,不管今天的结局是怎样的,今日的事情都会记载在史册之中。
至于记载是好是坏,得看后来事情的进展了。
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
在內官宣布午朝开始之后,王朗咳嗽一声,说道:“诸位,魏王身体有恙,今日午朝,由司空程昱与老朽二人主持,而今日午朝要讨论的问题,便是今日早朝上有关于洛阳侯的事情。”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徐庶深吸了一口气,中年有些油腻的脸上却还是显得镇静,只是眼中闪烁的光芒看得出他此刻心中还是不怎么平静的。
曹丕双手放在身前,修长的手指来回拨动着,脸色十分平静,看不出是喜是怒。
“御史府状告洛阳侯种种罪责,但这些罪责还不知道真假,诸位觉得应该如何处理此事?”
王朗的话刚停,徐庶便一步站出来了,他对着王朗程昱行了一礼,说道:“启禀司空司徒,徐庶有话要说。”
王朗嘴角一勾,挥手说道:“御史中丞但说无妨。”
徐庶颔首点头,说道:“御史府平常皆是在徐庶手上运转,但是今日却是发生了一件让人骇人听闻的事情,领御史,居然越过御史中丞直接状告洛阳侯,诸位不觉得骇人听闻?”
王朗点了点头,但却没有说话,没有表面自己的立场,程昱自然也是如此。
两人都是精明之人,自然先将自己置于局外。
王朗与程昱不说话,却是有人开口说话了。
“启禀司徒司空,刘晔也有话要说。”
“西曹掾请讲。”
徐庶看着刘晔,眼神渐渐锋利起来了。
刘晔,字子扬,淮南成德人,是光武帝刘秀之子阜陵王刘延的后代。
刘晔年少知名,人称有佐世之才,是曹操手下举足轻重的谋士,他屡献妙计,对天下形势的发展往往一语中的。
此时,他为司徒府西曹掾,说来还是王朗的人。
西曹掾虽然是七品官,官位小,但是司徒本来就是管官职升迁的,加上西曹掾管的就是人事,除了尚书台之外,便属这个西曹掾的权势最大了。
可见刘晔虽然位卑,但是手上的权力可是不小的。
“领御史虽然受御史中丞辖制,但是也有权越过御史中丞上书朝廷,这并非逾制,又谈何骇人听闻?”
刘晔这句话,是直接朝着徐庶来的。
徐庶官袍袖口中的拳头微微攒紧,眼神锐利了不少。
“敢问西曹掾,何为御史?”
何为御史?
“御史掌监察之权,可以监察百官,防止不法之事滋生。”
徐庶点了点头,说道:“但是这些领御史,若是无御史中丞的命令便去调查一个人,尤其是像洛阳侯此种人物,西曹掾不觉得骇人听闻?”
刘晔脸色微沉,冷声问道:“御史中丞何意?”
徐庶心一横,说道:“那便是我这个御史中丞,无法掌管整个御史府,说起来还有些惭愧,徐庶虽然作为御史中丞,但是御史府中的御史,却是各行其事,为何?”
“为何?”刘晔盯着徐庶问道。
这是个人尽皆知的事情,但不是每一件人尽皆知的事情都是可以说出来的。
有些人尽皆知的事情,就是要装糊涂,就譬如御史府的这件事。
就连魏王都要装糊涂,你这个御史中丞难道敢说?
而让刘晔错不及防的是,徐庶还真敢说。
“西曹掾所言中的御史,只是御史的职能,而作为一个御史,除了职能之外,更重要的,是他的责任,一个御史本来是监察百官,查举不法的,他们不能偏私,然而,御史府中的这些领御史,又有哪一个做到了这一点,与其说他们是御史,不如说他们是权贵们的走狗!”
徐庶整个人看起来是豁出去了。
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