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
张辽还是说出了比较清晰的话来。
“我辈行军打仗,便是要忠君,而这个君,便是丞相!”张辽侧腰对着丞相府方面抱拳,眼神全是感恩敬佩。
也是,重用一个降将于斯,曹操也真算的上对得起张辽了。
不过,曹冲却也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其他的味道。
忠君,忠于丞相,也就是表明上自己的立场。
张辽的意思是说:我是不会帮你的,但我也不会站在其他人那边,如果曹操说谁当老大,我就跟谁干!
但谁都知道曹操更喜欢自己,听曹操的意思,还不就是变相的说站在自己这一边了?
所以曹冲笑得很开心,对张辽一个躬身行礼。
“仓舒明白了!”
之后,曹冲也就请辞告退了,慢慢退出大堂。
望着曹冲的背影,张辽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儒雅的脸上严正,眼睛却闪着异样的光彩。
这曹七公子,似乎有点意思……
出了荡寇将军府邸,曹冲跟周不疑拱手告别,这家伙估计是要去找六娘的,而曹冲则是去了一趟许都城东一座不起眼的小宅院里边,过了许久,才在一个大汉的恭请下,走出院门。
此时,金乌已然西坠,烈日不再,许都的人流,也渐渐少了起来。
傍晚了……
踏着砖石堆砌而成的路上,曹冲上了一辆青色马车,而驱马的,正是高义。
“公子,这种地方,我等还是少来几次为好……”
曹冲挥手止住高义,顿时让他一肚子的话都堵住了。
“鲍出重仁义,不敢对我怎样的!”
没错,那间小院,就是鲍出的另外一个据点,至于曹冲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便也是流言。
这个流言比较容易,就是宣扬曹冲的才名和仁名!
不论是莲池宴也好,还是陈琳曹植举办的其他宴会也罢,真正知晓曹冲的,不过是些顶层人士。
这些人,不是本来就有归宿,就是狂傲无比,没有一个人回来投奔自己的。
三国是乱世,乱世便是人才的比拼,谁的人才多,谁就更强,曹操的人才多,所以曹魏是正统,而东吴与蜀汉则是叛军。
故此,在《三国志》中,刘备也只是《先主传》,而非《汉昭烈帝传》。
而鲍出所造出来的流言,则是贴近许都小老百姓的,在群众身边有了影响力,以后做事,也会方便许多。
唐太宗李世民说过: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而曹冲,就是要借借这水的力量。
“公子……”高义还想再劝,这鲍出虽然有些信誉,但你可是丞相之子,哪能老是和一个游侠儿走在一起?
“好了,我自然有分寸!”这高义哪里都好,就是话太多了,曹冲有些烦躁的摇摇头,一时间有些想念起周独夫和郝昭起来。
“喏!”高义只好不情不愿的专心赶马车。
丞相府邸入夜也渐渐暗了下去,廊道上,只有一对对巡视的士兵,以及端茶倒水的小厮女婢们,四处奔波。
曹冲先去环夫人处请了个安,才回到冬儿的住所,冬儿住所门户大开,从外面向内一听,都可以听出几个女人的笑声。
而有一个,则是周莹的……
尚书台……
曹操端坐在主位上,手上端着一碗块面,吃得正起劲。
“文若,那些南征琐事文牍都整理好了没?”
曹操自从回了许都以来,一直很少待在家里,基本上是开启了工作狂魔模式,吃住都是在尚书台进行的。
“主公,备好了!”荀彧擦擦额头上的细汗,脸上也露出由心底而生的笑意。
有丞相如此,何愁天下不一统?
“报,丞相,门外府君求见!”辛敞一身尚书台官袍,跪在地上,头压的很低。
“让他进来!”曹操赶紧将碗中的块面几口扒进口中,把碗中的东西吃得一干二净,才依依不舍地把碗放在一旁。
不消片刻,一脸凝重的满宠便走了进来。
“满宠拜见丞相!”满宠收拢官服,规规矩矩的给曹操行了一个下属见面礼。
“无须在意这些俗礼,怎么?收缴私兵一事进行的不顺利?”
满宠起来,躬身说道:“主公,也算是在此处,不过却也有些不同,此事关乎军师祭酒陈琳,主公还是先看一下校事府的文牍罢!”
满宠在袖子口摸出两个竹简,交由一边的辛敞,而辛敞则是快步递到曹操手上。
“陈琳?”曹操眼神犹然还在满宠身上,但手已经是接过辛敞手上的竹简了。
“他一个文士,不在家搞搞文学,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了?”
陈琳写下《为袁绍檄豫州文》,痛骂曹操三代,曹操虽然不介意,但心里也不会好过,因为许攸被许诸一怒之下斩了的原因,曹操一直很厚待陈琳。
甚至给了他一个军师祭酒的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