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老头:“你说的三相狐是何物?” 一旁的小人手里一晃,赶走两只吃食的麻雀,然后用手托着下巴聚精会神的听起来。 两人经过这段共处时光,她已经成为当今最好奇盘长命身世的人,她亲眼见过盘长命以一敌百的莫测功夫和异于常人的气力。 只不过…她从未想过盘长命是个妖怪,反而一直以为他是个内外兼修的武林高手。 当下听到老头一说“三相狐”她立马意识到这货色肯定不一般。 冬初,时常会遇到霜寒伤冻等恶略天气,这让小人想起许多被她忽略却不同寻常的事情! 第一件事发生在一线天里。 那时,自己走在前,长命大哥跟在后。 一根冰锥悄无声息的从崖壁上坠落而下,自己毫无察觉,只是走着走着…身体突然凭空停滞了一会儿。 随后听到啪的一声! 冰锥子落下,钉在前脚落地之处一寸之深,虽然自己慢了一步躲开了,但还是被吓了一身冷汗。 第二件事关于衣服。 入冬以来,自己都没添过什么厚实的衣裳,就一身简陋的单薄布衣,穿到如今鹅毛白雪纷纷的鬼天气。 再观他人,不仅身着大袄而且上哪都带着暖手的碳炉,可北风一来也经不住瑟瑟发抖。 观自己穿一身单衣,可无论是在雪地里过夜还是在雪地里赶路都不觉北风冷意。 妖怪?哪里有妖怪?她一直以为是长命大哥暗中用高强的内功护她不受寒风侵扰。 其实…她早就想问长命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只是碍于尊卑一直不敢开口问而已。 眼前这佝偻的老头子好像晓得长命大哥的身世并且要说出来,她自然要仔细听听。 只见老头不可思异的望着长命大哥,道:“三相狐就是只白色的狐儿,《白城志怪聊》的篇首《盘古开天记》里有关其的详细记载。” “书上说:三相狐,狐相为首一世,复而人相,后之鬼相。五百年换一副相貌,三相周而复始不死不灭。” 小人听完惊讶的张着小嘴,扭头一看,却是流露出一脸茫然表情的长命大哥,也就是我。 她看着我,不禁露出懊恼的神色,伸出白皙的手掌抚住额头不忍直视。 她想,这长命大哥真是笨哟~ 居然记不得自己的身世,以后赶路……再也不听他的了,那么差的记性,肯定会迷路。 “呐!喝茶。”她气呼呼的推一杯茶给我。 我愣了一下,受宠若惊的接过茶。 “真是笨!”她嫌弃的把头别过去。 …… …… 老头盯着我若有所思,问道:“你真都记不得了?” 为了印证他的话,我挤破了脑子去回忆过去,可脑海中只有一片片空白。 对了~还有那只叫古妲己的黑狐儿。 “我还记得一只叫古妲己黑狐儿。”我说。 “她!!!” 听到这个名字,老头如若惊弓之鸟,一双浑浊的眼神变得彷徨不安。 他来回的查探周围的情况,眼里边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周围的景色如常让他松了口气,他道:“那个人……心如蛇蚁且肚量极小,我们讨论她时还是小声为妙,以免遭受无妄之灾。” 小人的眼神变得蔫坏嘴角跟着坏坏的翘起,她盯着老头,问道:“你被她欺负啦?” 一句话,憋得老头脸色变化无穷,比我刚刚用几万斤力气拉他的时候变化还块,最后他避开了这个问题,转而说道:“她的真名其实叫古无相,不叫古妲己,出身和来历跟你一样,不过…她除了三相之外,还比你多了一副无相,所以又叫四相狐。” 小人眼里熠熠生辉,因为她的恶作剧得逞了。 我突然想起曾被黑狐儿捅过一刀,于是就此事问老头:“先生,她是不是跟我有仇?” 老头摇头,表示不知。 此时,屋外的雪比刚才又大了些…… …… 周围很安静,我盯着窗外发呆… …… “什么是无相啊?”小人突然问道,可能是恶作剧得逞的快感消失了,所以在这里发牢骚。 老头从鞋底扣一小撮泥巴,茶壶里抓一把茶叶,屋外拾一片雪花,脸上拔一根胡子,倒一杯开水和一杯茶水,把它们统统放桌子上。 然后示意小人看这些玩意儿,道:“懂了吗?” “不懂。” 老头震裂客栈地上铺的青石板,捡起一块放桌子上。 又问:“懂了吗?” 小人说不懂,老头接着又弄来其它玩意儿放桌上,问她,懂了吗? 又是一阵摇头… 老小俩玩起了竞猜游戏,桌子被摆满了小玩意儿。 我独自看着窗外纷飞的鹅毛大雪,想起了八百里桃花园里的过往云烟,那口方方正正的石棺,那道亿万合一的紫色雷霆,那个奇怪结界…… 空灵,通透,大彻大悟,好像有一根透明的细线在拉扯着思维前行,让我越来越接近某个不知名的答案。 不好,有杀气! 我心跳加速,一把把小人抱住,脚底一蹬地板离开原来的位置…… 与此同时,一股爆裂的杀气瞬息而至,当中带着点儿桂花香! “碰”一声,巨大的撞击力击碎了整张桌子,老头摆桌上的那些玩意儿和桌子的碎木块落得到处都是。 灰尘散尽一把骨刃映入眼帘,锋利的刀身插进坚硬的地板里。 “盘长命,你给我出来!!!”声音洪亮响彻天地,连雪花都被它定格在了空中。 难道我又得罪了谁?我想。 寻声望去,原来是一位身带桂花香,高八尺,黄色瞳眸,额头鼓起,肤色如酒红的奇怪女人。 咦~!!!女……女女人? 她……她不就是姜国的大祭司——曜石妲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