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错了什么?你不是说尸体已经无法辨认了吗?你怎么一口咬定那里面就有维瑞,你的亲兄弟生死未卜,你却一丝悲色未见,就想起分他的兵权了?!你就是这么做兄长的?”
“不是,父亲,我只是想着坤州现在……我不是那个意思……”孟钦同连忙支支吾吾地解释。
“滚出去!”
孟钦同不敢再留,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孟钦同的副官刚好将事务处理好走过来,以为孟钦同十拿九稳,一边跟在他身边,一边轻声汇报道:“大少,那宵禁怎么办?现在金城的百姓人心惶惶,我们又找不出什么晋军的细作来。”
“宵禁,还宵禁个屁!”孟钦同发完火之后又想起什么,对副官交代,“淮中路的事你就算在街上拉也得给我拉几个人出来,别人司令看出来了。”
另一边徐婉忧心忡忡,他一边在等着孟钦和的人赶快将人接走,又怕胡润生回来正好撞个正着,她那两天一直都不怎么安稳。
好在胡润生没有回来,第二天夜里徐婉先等来了孟钦和的人,第二天夜里金城便没有宵禁了,趁着夜色宋存山带着人将汽车停在徐婉的门口。
孟钦和的人行事十分谨慎,敲门的人就是上次那位吴经理,“徐小姐,您的钻戒做好了。”
徐婉看了一眼孟钦和便去开门,不一会儿宋存山也从汽车上下来,见到徐婉他还朝她点头致意。
赶忙到房间里去看孟钦和的伤势,“二少,属下来迟了。”
孟钦和意识仍清楚,招呼他们将自己扶着坐了起来。宋存山一边扶孟钦和,一边汇报,“二少,现在一切都已经按您之前的嘱咐做好了。”
孟钦和点了下头,站了起来,单手将自己戎装大衣的纽扣系好。
他的背挺得笔直,若不是知道他负了伤,除了他的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到看不出一点异色来。
虽然宵禁取消了,但时间仍紧迫,没有什么可以耽搁的。
宋存山几个跟着孟钦和往外走,徐婉只站着客厅里目送他们。他们从始至终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两辈子的孽缘或许从这一刻起终于了结了。
哪知孟钦和走了几步,刚走到门口,却突然回过头来,看着她道:“徐婉,你跟我回去。”像是他从前一贯命令的语气,却比以往多了几分柔和。
自从她离开他,就从来没有想过和他回去了,这一次救他也不过是一场意外。徐婉仍站在原地,淡淡地摇了摇头,微笑着道:“回哪里去?这里才是我的家。二少慢走,我不送了。”
虽然她照顾他时她总想起从前,可如今和从前已经不一样了,那时他的每一句话对她而言都只能照做,而现在她已经可以名正言顺地拒绝。
他的眉渐渐蹙紧,回望着她,“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我担心他们会找到你头上来。”
“就算以后不能住在这里,我也要先等人回来。”
他没有再说话,只稍稍迟疑了一会,伸手找那位吴经理要了个什么东西。
待他走过来,徐婉才看清,他手里拿着一个酒红色绒面的小锦盒。
“这个送给你。”孟钦和淡淡看着徐婉,将东西递给她。
徐婉没有接,只道:“你多保重。”
他眼眸暗了一下,点了下头,将盒子轻轻搁在客厅的桌子上,“就当是我的谢礼。”他说完转过身离开了,没有再回头。
徐婉知道孟钦和时间紧,也没有再和他推脱。待他的汽车驶离后,便将门关上了。
终于结束了。
她站在门口沉沉呼了一口气,无意瞥到了那只天鹅绒面的小锦盒,她走过去将锦盒打开,柔软的天鹅绒上躺着一只璀璨的钻戒,那枚粉钻在白炽灯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她记得,上一辈子,他从来只是送她一些手镯、项链什么,没有送过她戒指。不过那时她也没有多想,在她眼中那些都是贵重东西,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徐婉原以为粉钻戒指只是个幌子,没想到真的有一枚这样的戒指。这太贵重了,她不应该收的。
徐婉摇了下头,走回卧室,将那只锦盒放到抽屉里。之后,她又将整间房间都打扫了一遍,一点一点将他在这个房间的所有痕迹都涂抹掉。
徐婉在心里告诉自己,孟钦和不会有事的,她要等的人是胡润生,他要等的人马上就要回来了。
然后第二天,胡润生还没有回来,徐婉原想着是这次出差的缘故,一回到工厂却发现和胡润生一起的同事都已经回来了。
徐婉连忙去问他们,“胡润生呢?怎么只有他没有回来。”
那几个人明明像是知道什么,却支支吾吾不肯答:“润生他在外头遇见了熟人,便没有跟着我们一起回来了,他应该也快了,你不用担心。”
“什么熟人?”
那几个人都不肯说,“等润生回来,你自己问他去吧,我们也不认识。”
哪知徐婉又等了几天,胡润生依旧一点音信都没有。徐婉正想着要不要想